而宇文述實際上根本不知道你的真實身份,他只想肅清東北盜寇,並把你們押解回京斬,名義上是鼓舞京師民眾對東征的信心,實際上就是譁眾取寵。至於在押解回京的路上,為什麼有人頻頻出手偷襲,甚至在白馬津口,更是不顧形跡公開圍殺,你應該心知肚明,因為那些人都是你的仇人,基本上都是恨不得吃你肉喝你血的塞外諸虜。”
“你逃亡之後,我們並未在意,直到你在菏泗一線燒殺擄掠,禍亂齊魯,我們才意識到自己可能有所忽略。”裴宣機說到這裡嘆了口氣,“只是我們無論如何也想不到,你竟然死而復生了。”
李風雲微微一笑,“你浪費口舌說這麼多,到底想表達什麼?”
“某懷疑你包藏禍心。”裴宣機說道,“你的真實目的未必就是幫助中土打贏南北戰爭,相反,你為了報仇,極有可能藉助這場戰爭,給中土以沉重一擊,給聖主和改革派以致命打擊,從而激化國內矛盾,引叛亂大潮,只待中土大亂,你就憑藉自己的實力稱霸北疆,然後呼嘯而下,逐鹿稱霸。”
李風雲斷然搖手,“你可以懷疑某的目的,但不能懷疑某對中土的忠誠。某生是中土的人,死是中土的鬼,為了中土,某即便粉身碎骨亦在所不惜。”
裴宣機冷笑,“好,既然你賭咒誓,那某問你,當初你是如何逃脫必死之局的?是誰救了你?憑你單槍匹馬,絕無可能逃過漢虜兩方銳士的追殺。當然,你有兄弟,有朋友,他們願意為你兩肋插刀,願意與你同生共死,但最後他們都死了,唯有你死而復生,這如何解釋?當年那一批秘兵幾乎全軍覆沒,而你是目前所知的唯一一個逃出天生的,這其中又豈能沒有玄機?”
李風雲面無表情,一言不,但他越是這樣冷靜,裴宣機就越能感覺到他深埋於心的凜冽殺機。
“你能否告訴某這個秘密?”裴宣機追問道,“相信某家大人也想知道答案。”
“這個秘密對你們有什麼意義?”李風雲嘲諷道,“難道你以為突厥人救了某?某已經投降了突厥人,已經是中土的叛徒,是一個無恥的叛國賊?”
“如果你死守這個秘密,某不能不假設你已經背叛了中土。”裴宣機毫不猶豫地威脅道。
李風雲冷笑,厲聲質問道,“誰出賣了某?誰出賣了某的兄弟?誰與突厥人內外勾結一起追殺某和某的兄弟?”
“某家大人沒有出賣你。”裴宣機激動地叫道,“當年那種局面下,就連渤海公(高熲)都不能自保,更不要說某家大人了,但某家大人也有底線,他不會出賣自己的親人,不會出賣自己的部下,否則他早就步渤海公之後塵,化作一抔黃土了。”
李風雲殺機畢露。
裴宣機怒目而視,夷然不懼。
良久,李風雲終於吐出四個字,“義成公主。”
“果如所料,在大漠上,除了她,沒人可以救你。”裴宣機興奮不已,一巴掌拍到案几上,“好計,絕妙好計,原來玄妙在這裡,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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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百六十七章 你也敢與虎謀皮?
八月十一,巨馬河北岸,小黃津口。
黃門侍郎裴世矩率西行團隊抵達巨馬河。內史舍人封德彝、涿郡留守段達和驍果武賁郎將陰世師於津口相迎。短暫會晤後,段達和陰世師告辭離去,指揮衛府將士配合裴世矩的部屬開始渡河西進。
公開場合下,封德彝與裴世矩始終保持“距離”,不會表現出絲毫的親密舉動。兩人就八月初八中樞的決策內容進行了一番交流和溝通。裴世矩有些憂慮,對北疆局勢和南北關係的走向較為悲觀,關鍵原因就是“被動”,不論齊王北上戍邊,還是白髮賊接受招撫,都不能從根本上扭轉中土在國防和外交上的被動局面。被動就要捱打,打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