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已分出勝負。
過去的兩年裡高句麗的確打贏了戰鬥,卻輸掉了戰爭。遠東狼王用盡所有力氣打傷了雄獅,趕走了雄獅,但付出的代價很慘重,如今它奄奄一息,只能眼睜睜地看著雄獅大搖大擺地殺過來,任其宰割。
高元不能束手待斃,他要奮起餘力,殊死一搏,以期絕處逢生,所以他請來兩位老帥,求教對策。
“前兩年的輝煌戰果,充分證明我們之前的對策非常正確,無需更改。”姜以微不假思索,自信滿滿地說道,“鴨綠水以西,以重兵堅守遼東、烏骨兩座重鎮,與敵死戰,以達到牽制和分散敵軍力量,遲滯和拖延敵軍攻擊度之目的;鴨綠水以東,以重兵堅守鴨綠水、薩水兩道河流,利用天然險阻,利用雨季優勢,不惜代價阻殺敵軍,竭盡全力延緩敵軍包圍平壤的時間。冬天一到,敵軍被動,勝利就屬於我們。”
高元面無表情。乙支文德神情嚴峻。
高建武看了一眼姜以微,搖搖手,嘆道,“前年,我們破釜沉舟,背水一戰。去年,我們傾盡所有,誓死一戰。今年,我們一無所有,國庫空竭,人力物力財力幾近崩潰,如何去戰?拿什麼去戰?若士氣和勇氣可以擊敗敵軍,守住城池,贏得戰鬥,高句麗又何至於有亡國之禍?”
姜以微冷笑,“我們的確堅持不住了,但中土又能堅持多久?從我們收集的敵情中可看出,中土現在的局勢非常糟糕,內憂外患一起爆,其險惡程度遠遠過了我們,所以我們只要堅持到底,不惜代價堅持到底,勝利就一定屬於我們。”
“是的,中土形勢的確很糟糕,我們因此抱有僥倖,認為中土可能放棄攻擊,但是,現在的事實告訴我們,中土即將動第三次攻擊,所以真相是,中土可以堅持下去,而我們要倒下了。”高建武無奈長嘆,“這一仗勝負已分,繼續打下去,我們就算在戰場上再一次擊敗中土又如何?最後我們還能剩下什麼?我們是否可以憑藉這三年來的三次勝利,讓高句麗在廢墟上重新站起來?讓高句麗重新成為遠東霸主?”
沒人回答,一片死寂。
“答案是否定的。”高建武自問自答,繼續說道,“我們與中土作戰,每一場勝利都將讓我們付出不可承受之代價。中土損失二十萬將士,不會傷筋動骨,更不會傷及元氣,而我們只要損失五萬將士就元氣大傷,若損失十萬將士,我們就有亡國之危。在過去兩年的激戰中,我們傷亡的將士已接近五萬,我們損失的人口已過十萬,至於損毀的城池、房屋、田園更是難以計數,而去年底的******更是給了我們致命一擊。”
“這種困局下,想象一下,如果今年我們繼續與中土作戰,在每一座城池、每一條河流、每一寸國土上與中土奮戰到底,不死不休,最終結果是什麼?很顯然,就算我們打贏了,堅持下來了,也奄奄一息了。”
“如果中土明年動第四次攻擊,我們如何抵擋?如果年底新羅、百濟聯手北上入侵,粟末靺鞨亦是背信棄義,乘火打劫、落井下石,我們怎麼辦?”
“更嚴重的是,我們目前所面臨的困境,新羅、百濟、粟末靺鞨一清二楚,如果今年他們默契配合中土,與中土四面同攻,傾盡全力蠶食我高句麗,我們怎麼辦?”
無人回應,氣氛很壓抑。
良久,姜以微說話了,“今年,我們並不是沒有創造奇蹟的機會。”
“你是說突厥人?”高建武連連搖頭,“突厥人不可信。今春突厥使者之所以帶著一支龐大商隊千里迢迢而來,其目的很明顯,就是想利用我們牽制中土人,從而給他們奪回安州贏得更多時間。但中土人既然已經決定向我們動第三次攻擊,就足以說明中土攻佔安州的目的正是要利用安州吸引突厥人的注意力,牢牢牽制住東胡諸種,不給他們任何援助我們的機會。如此拙劣伎倆,突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