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目前我們並不能準確判斷中土人的主攻方向,不過有一點顯而易見,松漠牙旗是中土軍隊橫掃弱洛水兩岸的最大阻礙,所以不出意外,松漠牙旗肯定是中土軍隊的首要目標。”
說到這裡,阿史那咄爾舉起手中馬鞭,遙指東、南兩個方向,“或許,此刻,中土軍隊就隱藏在蒼耳河以南,或者託紇臣水以東的某個地方,隨時打我們一個措手不及,因此我們必須高度警惕,切莫大意輕敵。”
此言一出,遙輦巴林和遙輦勒圖四目相顧,眼中憂色更濃。
不論阿史那咄爾對局勢的判斷是否正確,僅從阿史那咄爾這番話裡就能聽得出來,牙旗求援遙輦部的目的不是拯救遙輦部於水火之中,而是拉著遙輦部一起對抗中土人,以維持突厥汗國對東北地區的控制,而在這一過程中,遙輦部的生死存亡根本就不在突厥人的考慮之中。如此一來,少郎河兩岸就成了中土和突厥的博弈戰場,無論誰勝誰負,處在戰場正中的遙輦部都將成為強者廝殺的犧牲品。
阿史那咄爾的目光集中到遙輦勒圖的身上,“現在,你能否告訴我,你遙輦部尚存多少控弦之士?”
“生死危難之刻,我部落即便玉石俱焚,也要誓死一戰。”遙輦勒圖躬身說道,“截止到今天,遙輦部所有控弦,除被困烏丹的千餘控弦外,餘者全部集結到位,其中黑土原雲豐帳中已集結千餘騎,麝香城的遙輦克騰亦已召集到一千餘騎,另外老郎帳的薩馬希同樣召集到了千餘騎。”
阿史那咄爾點點頭,表示滿意,只是緊皺的眉頭並未舒展開來。
加上遙輦部這三千餘控弦,己方總兵力已達八千餘控弦,但問題是,牙旗這三千控弦雖然是主力,卻不能率先投入戰場。不到關鍵時刻,突厥大軍不能衝在最前面,衝在最前面的肯定是別部控弦,是契丹遙輦部和霫族的巴圖、蘇臺兩部控弦,然而巴圖魯衛和蘇臺卜魯丹的目標同樣不是拯救遙輦部,而是藉此機會吞併遙輦部,如此這一戰即便不能擊敗中土人,他們未能實現南下少郎河發展之目標,亦能把此次作戰的損失補回來,不至於賠個血本無歸。
這樣一算,即將打響的解烏丹城一戰,真正傾力作戰的只有遙輦部三千餘控弦,而包圍烏丹城的奚族軍隊有一萬餘騎,由此不難預見,就算奚族軍隊分出一半人馬阻截,也能把遙輦部控弦抵擋住,除非突厥控弦和霫族控弦一擁而上,都衝上去,但這是不可能的事,在形勢既不明朗又不樂觀的情況下,突厥人自己首先就要儲存實力。
那麼遙輦部能否創造奇蹟?現實讓人無奈,遙輦部並沒有破釜沉舟的勇氣,為了生存,為了最大程度儲存實力,它們把度過危機的希望都寄託在突厥人身上,在過去幾天內,它們不但沒有向奚軍展開攻擊,竭盡所能拯救烏丹,沒有表現出捨身赴死、玉石俱焚的決心,反而龜縮在弱洛水南岸一線,無助等待突厥軍隊的來臨,而這一頹喪懦弱的表現,足以說明它們已經做好了放棄少郎河和烏丹城的準備,一旦迫不得已,就北渡弱洛水,直接進入牙旗,尋求突厥人的庇護。
人家指望你來救他,為了他的生存而出生入死,衝鋒陷陣,結果你來了,卻要求他衝在最前面,自己救自己,那麼可想而知,他的心態是什麼,他的戰鬥力又如何了。
阿史那咄爾本來還想問你們可有信心和勇氣奪回烏丹城,但想想又“咽”了回去。問了也是白問,大家都在互相箅計,不到窮途末路,斷無可能以命相搏。從遙輦部的立場來說,只要突厥人來了,危機已解除一半,接下來除了徹底解決危機外,還要防備自己被突厥人吃了,魚蚌相爭、漁翁得利,這年頭想做漁翁的人太多了,所以時刻都要高度警惕,儲存實力就是儲存性命、保護族群。
“事不宜遲,我們要立即發動攻擊,遲恐生變。”阿史那咄爾看看眾人,問道,“諸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