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謂是毀滅性的打擊,神聖的皇權必將因此而遭受沉重一擊。
兵部侍郎斛斯政叛逃的訊息之所以被嚴密封鎖,原因正在如此。這是一場災難,對聖主、中樞、東征統帥部乃至整個改革派來說,都是一場可怕的不可挽救的政治災難,其後果之嚴重難以估量。
李子雄暗自驚悚。斛斯政太“瘋狂”了,手段太狠了,拼著一身剮,敢把皇帝拉下馬,此舉純粹是臨死反噬,臨死也要拉上聖主和改革派墊背。他束手就擒沒有價值,白死了,也不能幫助楊玄感,更無助於這場兵變的成功,受他連累該死的人還是死,倒不如鋌而走險,殊死一搏,以自己的叛國在政治上給聖主和中樞製造一場災難,陷聖主和中樞於腹背受敵、四面楚歌之困境。一旦國內形勢因此而加速動盪,兩京政局因此而加速分裂,保守派乘勢而起,擊敗改革派,楊玄感的兵變成功了,皇帝寶座上換了主人,那麼斛斯政就能“搖身一變”,成為摧毀昏君****的功臣,就能顛倒黑白,從遺臭萬年的叛國者變成流芳千古的大英雄。
李的目光從眾人的臉上緩緩掃過,眼神很平靜,對自己一句話就製造出一張張目瞪口呆的臉早有預料。
“兵部侍郎斛斯政叛逃高句麗,影響惡劣,會造成一系列危機,就算聖主和行宮極力封鎖,但高句麗人不過放過這等反擊的絕佳機會,必定大肆宣揚,很快就會傳遍遼東,傳遍北疆,然後會被某些居心叵測者所利用,傳播的速度和範圍會大大加快,兩京乃至整個中土亦會被這一惡劣訊息所衝擊,其造成的負面影響難以估量。”
李稍作分析後,又說道,“據說,聖主獲悉斛斯政叛逃後,驚怒交集,連夜帶著行宮渡過遼水,飛馳回國。兩天後,也就是六月二十八,遠征軍開始陸續撤離,但聖主下達的撤離詔令是,遠征軍撤至懷遠、通定兩鎮駐紮,並沒有命令他們撤回關內,甚至都沒有命令他們撤至遼西。”
李停了片刻,看看屋內豪帥們,問道,“聖主為何先於遠征軍撤過遼水?在國內形勢惡化,東都危機隨時都會失控的情況下,聖主為何命令遠征軍駐紮於邊陲重鎮,而不是撤回國內平叛?”
豪帥們若有所思,但沒有人回答。
李自問自答,“很簡單,行宮內的叛逆肯定不止斛斯政一個,而遠征軍內部肯定也有叛逆,聖主雖然有能力確保行宮的安全,卻無法保證遠征軍不會內訌,一旦有遠征將領臨陣叛亂,則後果不堪設想。還有,臨渝關是連通幽州和遼西的咽喉要道,一旦涿郡有人叛亂,北平有叛逆同黨,臨渝關陷落賊手,則聖主和行宮就必然被困於關外,後果同樣不堪設想。”
豪帥們頻頻點頭,認同李的分析。
“聖主和行宮安全返回國內,暫駐涿郡臨朔宮後,遠征軍是不是就安全了?隱藏在遠征軍內部的叛逆是不是就能抓住了?”
“答案是否定的。”李繼續說道,“遠征軍的穩定至關重要,它直接關係到聖主和中樞能否牢牢控制遠征軍,而聖主和中樞能否控制遠征軍,又直接關係到聖主和中樞是否有絕對力量穩定國內局勢,是否有能力確保北疆的安全。”
“沒有軍隊,沒有實力,聖主和中樞必將一敗塗地。所以某的推斷是,不論東都局勢如何變化,聖主和中樞暫時都不會離開涿郡。”
“如果東都局勢已經逆轉,聖主和中樞當然要靜觀其變,畢竟平叛後,要政治清算,要處理二次東征失利後所帶來的一系列危機,要極力挽救聖主和中樞的權威以加固執政地位,要依據南北關係的最新發展擬定明年的國防策略,等等,而這些策略的擬定都需要時間,尤其需要強大實力為後盾。目前聖主和中樞所能倚仗的最大實力就是遠征軍,因此他們必須等到遠征軍徹底穩定下來才會返回東都,但這同樣需要時間。反之,若東都局勢日益惡化,國內政局面臨崩潰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