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兒出現在人口處。
她穿著純白無袖露肩襯衣,下面一條天藍色牛仔布熱褲,褲上有許多立體人造小白蘭,十分別致可愛。兩條雪白長腿盡露,白短襪,天藍牛仔布鞋,鞋頭各有一朵人造小白蘭。
她長髮向後梳,扎得很高,發頂同樣一大朵人造小白蘭。
他已經完全清楚看到她,美!真的很美,雖洋味重了點,但真是美人兒。
他心如鹿撞,呆了半晌,終於才醒覺站起來。
“我叫花朗,中英文名發音都差不多。”她大方含笑,伸出了歡迎的手。
“我叫鍾宇希,英文名難聽,只為了方便上學。”
“請坐!我們吃下午茶了,好嗎?”
“我替你拾球是小事,用不著這麼客氣地請我吃下午茶。”
“我請你吃下午茶,是想找個伴兒聊天消閒,我還沒有多謝你為我找球,又把球送回來。”
傭人推來兩部餐車,上面有許多法國糕、餅、點心、冰淇淋、飲品,還有正在煮沸的香噴噴的咖啡。
傭人送上食物,就退出去了。花朗按一下按鈕,就有些輕柔的浪漫音樂播放出來。
“馬利亞不知道怎樣打球,我一大筒新羽毛球,她全替我把它們打了出去。”
“還有球在我家嗎?我回去找找看……”
“不用了,都打出牆外,就只有那一個,也是最後一個。我眼看著她手用力一揮,那羽毛球光一般飛人你家樹上,真難以理解,我們兩間房子相距並不近,怎樣擲也擲不過去。”
“可能菲律賓人比較強壯有力。”
“她根本不會打球,用蠻力。我本來不喜歡打羽毛球,她騙我說她會,好啦,反正閒得慌,找個人陪,玩玩打發時間。”
“家人都出去了?”
“我有什麼家人?爹哋年年月月日日公幹呀!公幹呀!一個地球的飛,一個月沒見過他的影,否則一定拉著他打網球。”
“你媽咪呢?”
“他們早就離了婚,她根本不在香港。”
“對不起。”
“為什麼道歉?這個年代,父母離婚很平常,我都不怪他們,只是太寂寞了。”
“兄弟姐妹呢?”
“獨生女,連個妹妹都沒有,否則,也不至於無聊到和馬利亞玩球。”
“朋友。同學?”
“我媽咪在倫敦,她已經再婚了,後父待我很好,他喜歡女孩子。我在英國住了兩年,他有兩個兒子,雖然感情不算好,但也可以結伴玩玩。”花朗嘆口氣:“同學、朋友全都留在英國,我去年底才回來。”
“做事後會認識許多新朋友。”
“你看我多大?”
“十八九歲吧!”
“二十一了,但還差一年才大學畢業,不想太快做事,看見爹哋的非人生活就害怕。去年回來不是時候,要等今年十月才可以人大學,如今,什麼都沒有,只有孤單……”她突然拍一下手:“我的全是悶事,不說了,你呢?你是鄰家的親戚,小住度假?”
“你這樣想?”鍾宇希覺得她很坦白隨和,應該是聊天的好物件。
她由冰盒拿了盒雪糕:“如果你是鄰家的人,我不可能從未見過你。”
“香港和外國不同,香港極少有鄰居相通,各家自掃門前雪。”
“本來是,我也不認識你那邊的主人,但我回來幾個月,你喜歡睡吊床,你在高,我在低,我又常在花園,必然容易見面。”
“你說得對,上次我掉了一籃水果,嚇你一跳。”
“是你嗎?”
“你看不到我?”
“看到個男孩子,但沒記住,那好像是不久前的事……我好像見到間樹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