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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部分

們來到了天津,在黃維龍先生的引導下,走進了7號樓的地下室,只見赤身裸背的民工們正躺在那兒酣然大睡。經仔細檢視,我們發現地下室的水泥地與門框交接處,確實略低點。那麼這兒原來是否確實曾經有過地板,後來被人撤除後改成了水泥地呢?”)

從7號樓地下室出來的夏皮羅依然沒有死心,他拿出一些相關的資料看了看後,指了指對面一棟樓房問道:“過去那兒是不是美國海軍陸戰隊員時常出沒的一個妓院?”經過就近一番詢問,確實是如此。夏皮羅便提議說,再到那兒找找看。於是他們又到對面的樓群裡轉了一圈,還是沒有發現任何蛛絲馬跡。

有些垂頭喪氣的夏皮羅只好重新回到原美軍天津兵營大院的舊址上。那個秋日的下午,這位年近七旬的美國老人站在那兒,反覆地看著手中的照片,留戀地望著四周,似有頗多感慨,卻又無從說起。很久很久,他才轉過身來,以沉痛而又遺憾的心情對黃維龍等陪同說道:“‘北京人’化石沒在這裡找到,看來美國提供的地下室有木地板這一線索並不準確,我本人為此甚感遺憾。但是,我還是有些不死心,也許‘北京人’化石就深埋在這個操場下面的某個角落裡而一直未被發現。如果還有機會的話,我一定爭取再來一次天津,到時我想法把美國最先進的探測儀器帶來,和中國的朋友們一道對這個操場的地下作一全面探查,徹底弄個水落石出,也許我會重新找到新的線索!”

說罷,夏皮羅轉過身去。就在他轉身的一瞬間,女兒發現,父親的眼裡滿含著淚水。

夏皮羅離開天津回到北京後,又對相關的人士和相關的地方作了一番尋訪,依然沒有結果。最後,他特意去了一趟周口店。那天,他站在周口店當年裴文中發掘第一個頭蓋骨的地方,深有感慨地對中國同行們說道:“人類的歷史真是有趣極了,半個多世紀前‘北京人’好不容易在這兒被尋找到了,沒想到一場罪惡的戰爭又給搞得下落不明。也許,人類的歷史就是一部沒完沒了的尋找史。等著吧,只要有機會,我一定還會來中國尋找的!”

可惜的是,帶著一腔遺憾回到美國的夏皮羅,直至1989年離開這個世界,再也沒有機會踏上中國的領土。

飲憾而去的,不單單是美國的夏皮羅,還有中國的史前考古大師、“北京人”頭蓋骨的第一個發現者裴文中。

1982年9月18日,裴文中靜靜地躺在了北京海軍醫院的一張病床上。

這是大師生命的最後時刻。

在這生命的最後時刻裡,大師似乎什麼也不牽掛,惟一牽掛的,便是“北京人”。

“文革”中,由於裴文中已是年過花甲之人了,生活上的突變,精神上的折磨,再加上肉體上的迫害,使得本來身體強壯的老人變得極度虛弱。可在1970年,尚未得到解放的他竟然拖著病軀,跋山涉水,赴往鄂西考察巨猿。

粉碎“四人幫”後,裴文中迎來了又一個科學的春天。剛一獲得解放,他便將文化大革命中的一切憂愁煩惱、恩怨是非統統忘於腦後,而抓緊生命中最後不多的時間,積極投身於對古人類文明的尋找與探索之中。1978年,他與青年人一起前往河北省陽原縣的泥河灣參加挖掘工作。在那裡,他說了一句非常著名的話:要把75歲當作57歲來過。這話,後來成了好多老科學家的座右銘。

1979年,裴文中出任北京自然博物館館長。這時的他雖已年邁,卻仍不改年輕時的習慣,星期天也常去館裡轉悠,或替觀眾“排憂解難”,或與有關人員一起制定博物館的發展規劃,幫助解決具體疑難問題。這年,適逢“北京人”第一個頭蓋骨發現50週年。從12月7日至12日,中國科學院舉行了為期一週的學術討論會,又一次隆重紀念他在50年前的這一震驚中外的偉大發現。中國科學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