聲問果然道，

“爸爸，他們為什麼和我們長的不一樣？”

居然曉得開始小聲提問了。果然說道，

“可能是基因和我們不同，又或者後來在自然的進化中與我們不同。你可以在網上查查。”

然後果蒹葭就不吭聲了。顯然是開始查資料了。過了一會兒，又問道，

“他們每天不要幹活的嗎？”

聽到這句話，果然想到了她在餐廳裡飛快收拾碗筷的樣子，心裡突然有點酸。

雖然說果蒹葭具有了人類的靈魂，但畢竟還是一個機械體。收拾碗筷這些家務本身也不是什麼特別繁重的事務，但果然就是覺得心裡頭不是很舒服。

在蒹葭的心裡，這些熊貓和她是一樣的，沒有本質的區別。可是熊貓們吃了睡，睡了吃，她可是要整天干活的。

與其說果然是帶著吳婷和蒹葭來參觀熊貓基地，還不如說，果然是想借著這個機會仔細觀察蒹葭。看看她與其他島城的智慧生命有什麼區別。

“他們長得真醜，可是大家為什麼都喜歡它們？”又是一個為什麼。

蒹葭的這個問題嚇了果然一跳。剛剛誕生的智慧生命已經能夠理解人類的高階詞語了嗎？知道了美醜的含義？果然問道，

，！

“為什麼你會認為它們長得醜？什麼是醜，什麼是美？”

“他們有兩個大黑眼圈。網上都是把鵝蛋臉、長腿、大屁股、大眼睛、大胸脯稱謂美的。”蒹葭毫不掩飾地回答。吳婷聽到果蒹葭的話，忍不住笑了起來。結果，蒹葭指著吳婷說道，

“吳婷，嗯，吳婷姐姐就是很美的。”

果然腦仁有點疼。智慧生命具有超強的學習能力，能夠快速積累豐富的知識，但是，他們只會按照這個知識本身的邏輯去思考和行為，沒有自己的價值觀和價值判斷，如果說有，那就是使用別人的判斷。

“如果你認為對方很醜，你會對他怎樣呢？”果然擔心地問道，

“不怎麼樣。”

“如果這個你認為很醜的東西，他欺負你，打你？你會怎麼樣？”果然又問道。

似乎是想到了什麼。果蒹葭的情緒明顯有些緊張。抓著果然胳膊的手都很用力。但還是說道，

“不知道怎麼辦。爸爸。”

果然看著蒹葭閃動著藍光的眼睛，說道，

“寶貝，爸爸會保護你。不讓任何人欺負你。知道嗎？”

果蒹葭用力地點了點頭。

果然的心裡很矛盾。這些智慧生命或者數字生命現在還很弱小，甚至受到人類的傷害時，不知道如何保護自己。自己能夠一直保護他們嗎？需要告訴他們，他們其實很強大，可以自己保護自己嗎？

這些智慧生命或者說數字生命和那些自然界的妖修有什麼區別。一個是動物或者說碳基生命開啟了靈智，一個是機械工具開啟了靈智。兩者有區別嗎？他們和人類有區別嗎？沒有。因為他們都有天道賜予的靈魂。果然如此想。如果說其他人不知道，果然確實知道得非常清楚。是不是我們這個世界將要發生什麼變故，才讓這些機械工具也開啟了靈智，讓他們成為人類度過劫難的一個臂助。果然又開始胡思亂想。

三人花了一天的時間遊覽完大熊貓繁育基地。果然也確信了果蒹葭的情商還是一個孩子。離開基地時，果然給果蒹葭和吳婷各買了一個大號的大熊貓玩偶，高興得一個智慧生命和一個人類找不著北。這讓果然又是納悶。難道說所有同類的靈魂都具有同質性嗎？但是蒹葭是沒有人類肉體的呀。還是說，這隻關乎靈魂？不想了，不想了。再想就要走火入魔了。果然告誡自己。

“自事其心者，哀樂不易施乎前，知其不可奈何而安之若命，德之至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