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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1部分

說一孕傻三年,這話真是不假。就連你這樣的人,有了孩子以後,也是要比以前傻得多了……你真以為,楊家的火災,是天災嗎?”

蕙娘猛然一怔——也許真是這沒出世的孩子拖慢了她的思維,她想了一會都還沒反應過來。權仲白便頗富啟發性地道,“天威炮——”

蕙娘這才靈光一閃,想起來桂少奶奶和她提過一次的事兒,因埋怨權仲白道,“那以後發生了多少事?我一時想不起也是難免的……”

見權仲白似笑非笑,她也知自己強詞奪理,嘿嘿乾笑了幾聲,方道,“確實,別人可能還覺得無所謂,但桂少奶奶是肯定不會等閒視之的。她既然深知鸞臺會的存在,自然要為將來天威炮洩漏時燕雲衛的追查做出準備,不能讓楊善榆去世以後,還殃及家門。這一場火,倒是安排得很巧,其實若是再幹淨一點,索性就在做法事的時候安排一場不大不小的火災,那就更逼真了。”

“她做事還是挺有譜的。”權仲白說,“在停靈期間鬧火災,那不是褻瀆死者嗎?你也和我說過了,她和子梁的感情非常好。如何做得出這種事來?那天過來看你,也是一箭雙鵰,一個為姐姐牽線,還有一個,也是讓你做個見證的意思。以後若天威炮洩漏出去,燕雲衛追查起來,也有個說辭。”

燕雲衛抓人,當然也是要有真憑實據的,如此一番安排,倒能把楊家儘可能地撇清出去了。若是換做別的事,蕙娘說不準還要稱讚桂少奶奶辦事果斷,此時卻是恨得不行,因和權仲白埋怨道,“哪有她這樣行事的!她到底知不知道,楊善榆的筆記對於後世來說有多重要?別的不說,就說這蒸汽船,早一天倒騰出來,兒子們就能早一天回來,就為了他們楊家的安危,這麼寶貴的資料,說燒就燒……”

權仲白看著她笑了,他像是和個孩子說話似的,“你仔細想想,桂少奶奶對兄長的感情有多深厚。她明知道兄長一生的興趣愛好,就是那一屋子的雜學手稿、玩物機器,先人手澤,他捨得毀壞嗎?”

蕙娘猛然一滯,這才明白為什麼桂少奶奶要等到整個喪事結束後這許多天才動用這一招:很顯然,她是暗中把楊善榆的遺物都已經收藏過了,蒸汽船的筆記,肯定也在被轉移的範圍之中。

當然,不明不白地問她,桂少奶奶未必會承認,但這份毀壞了就無處可尋的無價之寶,起碼還存在於世上,蕙娘心頭的陰霾頓時一輕,她露出甜甜的笑靨,才和權仲白說了一句,“以後你有什麼推測,必須告訴我——”

便覺得身下一暖,伸手一探,這才發覺原來她和權仲白說得高興,羊水破了都不知道。

連羊水都破得這麼隨便,這一次生產有多輕鬆,也不必多提了。權仲白在旁親自監督產婆,從破水到生產,不過是三個時辰不到,雖然也痛,但要比前兩次好得多了。生下來是個女娃,哭聲亦十分嘹亮,蕙娘和權仲白都十分喜歡,權仲白雖然口口聲聲不愛女兒,但真個把女兒捧到手心,又是愛得很,親自給她剪了臍帶。因她是十一月頭生的,正是葭月,便起小名葭娘。葭娘論個頭,雖然比兩個哥哥初生時要小,但哭聲卻極為響亮,精神十足的,讓人喜歡得緊。蕙娘抱著她都捨不得撒手,已和權仲白開始商議著,日後要給葭娘找女婿的事兒了。

新兒落地,自然要四處報喜,張羅洗三等等。當日蕙娘雖然照例沒有參與,但據綠松說,外頭卻是來了滿滿一屋子人,論誥命少說都是三品,洗三用的大盆裡,金銀首飾都快填得滿了。倒是樂得洗三的婆子滿面都是牙齒,只不見眼睛。這些賓客因不是近親,也不曾進來打擾蕙娘休息,都讓她安生地坐月子,倒是當日晚上,綠松領了一個人進來,她帶著大大的兜帽,遮去了半邊臉。進了屋才把帽子摘下——雖說容顏清減,略有幾分憔悴,可不是文娘,卻又是誰?

☆、327 糊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