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好,沒有耽誤多久。
梁可櫻抬起頭,目光四處轉了一圈,在旁邊一塊大山石邊找到唐司淮。
唐司淮半靠在石頭上,長腿斜斜地撐著地,手裡捧著ipad,眉頭微蹙,攏在一起,似是正在被什麼事困擾。
如同被魔力牽引。
梁可櫻忍不住想往他那邊走去,悄悄看看他在做什麼,在為什麼事為難。
然而,腳踏出兩步,猛地醒悟過來。
梁可櫻抿著唇,深吸一口氣,又拍了拍胸口,輕聲開口喊他:「……學長。」
唐司淮頭也沒抬,慢條斯理地「嗯」了一聲。
隨口問她:「回去了?」
梁可櫻:「不回去嗎?時間不早了……」
「好。」
唐司淮將ipad套殼闔上。
兩人返回車中。
回程路上卻發生了意外。
從鏡湖開出去沒到十分鐘,倏地,一滴碩大雨點打到suv車蓋上。接著,不過眨眼功夫,大雨傾盆,「嘩啦嘩啦」往前路上、車上倒。
雨勢太大,模糊了視線,可見度低得嚇人。
唐司淮不是常開這條路的老司機,就算對自己車技十分自信,也不敢冒險繼續往前,不得不靠邊停車。
「……」
車廂內,兩人對視一眼。
這個時間,那查澤尚未進入雨季。
而且,這裡下雨一般也是夜雨,白天大多天氣晴朗。
誰也沒想到,路上會突然出現一場暴雨。
唐司淮:「看來只能在這裡等雨停了。」
無可奈何。
梁可櫻只得訥訥點頭。
靜默數秒,氣氛陡然變得微妙起來。
窗外,暴雨如注。雨幕將世界遮蓋得嚴嚴實實,變成了灰濛濛一片,什麼都看不清楚。
雨聲沉悶,穿透玻璃。
心跳聲在一片單調節奏中被襯得分明,兀自怦怦作響。
在這種沉默相對中,不知為何,梁可櫻陡然生出萬丈勇氣來。
好像這是老天特地給她安排了一場劇目。
如果不抓住機會,只會變得愈來愈軟弱,愈來愈隨波逐流。
她不想這樣。
思及此,梁可櫻捏緊了手中手機,用力咬了咬下唇,低聲開口:「學長,我有個問題,可以問嗎?」
唐司淮正打算伸手去後座拿平板。
聞言,動作一頓,將手縮回來,坐直身體,好整以暇地看向她。
「你說。」
梁可櫻:「……你為什麼突然開始關注我?」
話音落下,唐司淮似乎沒想到她這麼直接,表情略有些訝然。
頓了頓,他朝她挑挑眉,反問:「那你覺得呢?」
「……是因為上次那頓晚飯嗎?」
事實上,就在剛剛那一瞬間,梁可櫻靈臺清明,如同天降奇思,好像徹底想通了其中關竅。
唐司淮自己本身性格特立獨行,稱得上狂妄叛逆,討厭遵循一切既定好的規則。
他也明確表示過,不喜歡「乖乖女」。
而梁介鑫安排的那次「家宴」,梁可櫻同他一起棄局而走,半路出逃,就是一種「打破規則」行徑。
那夜,唐司淮就對她說過,沒想到她會跟著一起走。
似乎就是那次之後,他開始模糊邊界,一步一步向她試探。
在梁可櫻猜想中,或許,正是自己這種行為,讓唐司淮產生了興致。
「是這樣嗎?」
她心裡已經確信。
卻還是再次朝他確定了一句。
唐司淮點點頭,目光裡帶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