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燈 巨大 直達底部
親,雙擊螢幕即可自動滾動
第221章 失魂

李景和早早就來到了旅社等,身邊沒有餘葉,獨自一人在大堂裡,一會兒就看一下手錶,手叩著椅子把手,從也沒有在一個地方等如此久過,更在等候的時間裡看完了三四份報紙,內容都看熟了,武漢戰事都徹底地瞭解了一遍。

摺疊了報紙,抬頭。

門口冷清,依舊沒看到在等的人的身影。

敲了敲柚木椅子,換了個姿勢,又拿了另一份法語雜誌隨意翻看著裡頭廣告圖片,從外頭白日斜照坐到了夕陽黃光灑到了黑白皮鞋腳邊。直到旅社門口叮鈴地響了兩三下,櫃檯賬房接了個電話,轉身往內堂裡去。

到了下午五時左右,一輛軍用的綠色卡車停在了旅社對出的馬路。

他才看到了從南邊回來的張秋曉,她在同事的攙扶下,跳下了軍用卡車,滿身灰撲,辮子紮在背後,稍微零散,臉上她自己可能都沒留意有三四道的灰,淺藍的衣服上還沾了三四道的血印。

面龐在夕陽光裡微微泛了一層金色光,人同以前一樣,和人致謝時,會稍微抿唇而笑,帶著微微的靦腆意。

但比起以前,現在更加落落大方,眼裡也有光。

她同畫報的記者同事隨手在附近的攤位裡買了三色糯米粑粑,提著,返回了旅社。

進了大堂裡。

張秋曉稍微愣怔了下,估計沒想到李景和說的等她回來是從她離開後,一直到現在。

採訪一向沒有定時,她也不知道歸時。

也意外。

於是,也沒有趕。

房間在三樓,很簡潔,就板床和一套桌椅,張秋曉帶著他進門,視窗旁兩張小椅子,上頭堆放了許多的書信,她剛去了貴州回來,很多戰地採訪資料還沒整理,還散放在上頭。

這麼一看,屋內除了床也沒有可以坐的地方。

而沒有張秋曉的允許,李景和也不敢坐,抄了兜站在邊上,看著她轉身去倒了杯熱茶給他。

她人和之前一樣,沒什麼變。

整個人溫溫和和的,房裡的窗子沒關,和煦的風吹著她的髮絲,每一寸都是溫柔的記憶,一身藍色的針織線衣,顏色淡淡,同她柔和的性格差不多。

李景和淺淺浮了笑,小心翼翼地觀察著她,是沒想到她現在是個出入戰地,落筆有力的記者。

遞過來茶杯的手,上頭還沾了些血。

他關心地問了句,“要不要緊?”

張秋曉也才意識到,可這也不是她的血跡。

她塞了搪瓷杯給了李景和,轉身去收拾手上痕跡,從洗手檯的梳妝鏡上也才看到了自己臉上沾上的汙跡,日軍轟炸過後的鐵路邊,房屋被燒,進去後煙霧多,沾染上了,她還抱了一個斷了殘肢的小孩上紅十字的擔架,所以身上弄得也汙糟。

一路回來,也沒在意。

這些東西,她都習以為常了。

但房裡還有客,她就只拿了布巾,簡單擦了痕跡。

轉過了頭。

她發現李景和拿了茶杯也沒喝,只還直直盯著她看。

這目光,夢迴1932年的冬季,那年閘北戰事剛消,白舒童他們從廣州城來上海,他們歡聚在了狹小的里弄屋子裡,一起過了個暖和和的小年夜,彼此都青澀,也是這樣。

但是,現在,他們都不是那時的人了。

張秋曉問,“你想說什麼?”

李景和唇邊淡淡笑,開口而問,“你什麼時候回的上海?”

《明月畫報》的原地址在上海的江灣附近,那片區域在淞滬會戰的時候被炮火炸得沒了痕跡,她的記者證上寫著上海地址,明顯是在那之前就回到了上海。

但是,張秋曉從船上未告別而走。他以為,如果她回了上海,是不是有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