戰績的軍官,聽說也就兩三天前,大隊主動襲擊了日軍武漢大本營,無傷損而歸。顧承璟從外頭進來,臉上有刮裂的傷痕,軍醫簡單消毒處理後,他也未讓包紮,徑直而進。
“顧長官。”
往日桌上的蘇聯飛機消失了,換成了洛克希德攻擊機,在那模型的下方,他早已經放好了要給軍官報告的資料。
長話短說。
“白小姐婚結不成,轉而一直用工作簽證檔案留在了英國,她在那設立了個香水品牌,註冊了公司,董事由赫曼出任,她不是英國人,就只掛著店鋪主理人的頭銜。”
“店鋪在斯隆街上開得不錯,赫曼也帶著她出入各種社交場合,牽線本地資源,從他們店員的口中打探到,不久後她的香水系列會和當地集團合作升級,更會出日化和護膚品,生意應該不會差。”
照片裡,白舒童雲發鬈曲,穿著襯裙,亭亭而立,站在在一幫外國面孔中,大方得體,都是自信和幹練,一張張照片看起來倒也快樂無比,顧承璟看了幾張,隨手而放下。
他問,“赫曼是空軍出身嗎?”
“不是,但白小姐同一幫退役空軍華僑走得挺近的,還設立了個基金會,每年給國內捐獻大筆的軍資,這不久前聽說國府要購置一批飛機,美國那邊遲遲沒動靜,她就去找人聯絡英國那邊的資源,給國府捐物資,長官,您外頭草坪上停的幾架A-29,應該都有她的一份。”
顧承璟垂了眸,看著桌上的飛機模型,繼續聽著。
來人說話謹慎,“她獨自住諾頓公寓,說是和赫曼先生在一起,但兩人並沒住一起,按推測,她大概可能是為了事業,要永居得身份而要假結婚,但是公證被我們舉報後,她也就沒再繼續申請了。”
“我們也查了她的公司資金,和在石叻坡一樣,除了日常運營外的資金,她賬上都有一筆固定錢款,匯入香港滙豐,又經滙豐進重慶,入......”
話短停,報告人手指了顧承璟。
黑瞳微蹙。
的確這些年,有一個石姓的熱心人不停往他們的空軍基地送物資,原來背後是有人的。
還是白舒童。
顧承璟輕揉了下眉間,也不知道是為自己多久的怨還是對白舒童這樣欲蓋彌彰的關心而失笑。
童童啊,童童,既然都這樣了,那你為什麼不明說呢。
讓他要想那麼久才想明白。
顧承璟沉沉開口,“讓英國的人看著點她的安全,其他的,別干擾她了。”
“是。可長官,那蒙自調查出來的訊息,恐怕已經都到她手上了。”
“那就讓人去說誤報,比起國內,她還不如就在國外。”
顧承璟矛盾,想逼著她回來,可看見照片上在事業裡發光發熱的人,她無憂著,卻是不捨得了。
陳燦領任務配合陸軍前往長沙作戰,墜機在了日本軍隊陣營裡,為了不成俘虜,最後自己舉槍自盡,犧牲了,他的老婆悲痛不已,幾次哭暈在靈前。
明白了白舒童的心,可顧承璟卻是不能讓她回來了,安南那次,從母親陳美瑩那裡聽說,白舒童幾近失魂,他是再也不能讓她再遭受這樣的事了。
辦公室內,彙報的人還在等著進一步的指示。
顧承璟面目裡沉穩冷靜,在成都戰役裡,吸入了大量濃煙,留了病根,咳嗽了兩三聲,目光在那些照片上,繼而淡淡說,“讓她做自己的事,等戰事明朗了,再讓她回來。”
“是的,顧長官。”
窗外凜冬慢慢在過去。
這一等。
一直等到了1945年,日本投降,中國拿回了主權,徹底拿回領土製空權的那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