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梅花樹下,昨日下了雪,到了晨曦微露時雪便停了,霜兒好奇地半蹲下身,看了看地上的幾個雪坑,奇怪,按理說,這裡不該有雪坑才對,而且看這樣子,應該不只一個人。
霜兒用手指示了示深度,大概猜出那人的身體健康狀況。
她放下了手中的一根梅花樹枝,心裡卻有一種不好的預感。
祁焰從裡面出來,“好了。”
“好了?”霜兒縮了縮脖子,壓低眉頭,明顯有些不相信。
祁焰點頭:“你進去看看,近日騏山莊裡出了很多事情,我短時間內是來不了了。如果拂兒有什麼事情,你記得通知我”霜兒頭也未抬地說:“看來,你對拂兒比對我還好我們兩個也算是同甘共苦過的好朋友。”她話裡有些犯醋。
祁焰目光淡淡地掃了她一眼,忽意味深長的嘆了一口氣。
霜兒知道,他的嘆氣是言簡意賅,所有的無奈與計謀都在那一嘆中盡顯。她拾起地上的幾朵梅花,將梅花放在衣袍內,笑著說:“我以梅花釀酒,你若是有興趣,倒可以來嚐嚐。”
祁焰平靜的點了點頭,轉身而去。
霜兒將一束梅花插入花瓶中,淡淡的花香瀰漫開來,屋裡原本濃郁的藥香味漸漸淡去,霜兒深吸了一口氣,簡單替拂兒把了脈,竟發現拂兒高燒已漸退,神志也比起初清醒很多。
霜兒愣了一下,心裡覺得有些不對勁。祁焰的武功不弱,這一點她知道,可是祁焰的醫術何時也如此精通。想到這裡,她凝神望著窗外的梅花林。
…………
幾縷清香飄來,霜兒被那段梅花香誘醒,撐著臉的手忽地一落,趕緊站了起來,眨了眨眼,復而聚精會神的注意著梅林處的變化起伏。
可是從傍晚守到月降日升,梅林處寂靜無聲,落針可聞。
霜兒累得渾身發顫,用手捶了捶肩膀,嘴裡嘟囔著說:“早知道,早知道我就不等了”一句話間竟連打了兩個哈欠。
原本以為可以透過梅林處的神秘人而得到一些訊息的,沒想到她等了一夜,竟啥也沒有等到。她起身去看拂兒,拂兒高熱已全退,脈息已平穩了,不由得落下了心裡的一塊石頭。
曹丕踏步走到門外,猶豫著沒有進去,只是靜靜的站在門口,昨夜忙碌了一夜,為了提神,他決定到外面散散心,而不知不覺間,他竟到了這裡。
也許,無論什麼時候,心裡都有一個牽絆,一個放不下的心結。
霜兒在紙上寫下拂兒的具體病情,又將劉父劉母等鄉鄰的病情寫在紙上,兩兩對照了一番,竟發現拂兒的病情竟跟他們有一些相似之處。她望了望拂兒,忙在紙上畫了一個圈,心裡默唸道:“千萬不要是他”
她在拂兒身邊守了一會兒,拂兒已緩緩地睜開眼,高熱過後,她神志依舊有些模糊,霜兒手臂託著她的頭,柔聲說:“想吃什麼,姐姐給你做去。”
“姐姐,我做了一個夢,我夢到面具叔叔給我吃了一個很好吃很好吃的甜果,姐姐,我還想吃那個糖果。”拂兒始終還只是個小孩子,大難不事後的惦記的事情竟只是夢裡甜甜的糖果。
霜兒忽停了下來,怔怔地看著拂兒。甜甜的糖果,祁焰為何要給拂兒吃糖果?
心裡半清楚半糊塗,拂兒如今體質較差,他給她吃的糖果應該是鎖芯果,這種果實有醒腦的功效,而且味道獨特。
霜兒覺得不對勁,她將拂兒安置好,打算去找祁焰。
上馬,策韁,提韁繩,一氣呵成。
為了適應騏山莊的生活,她學會了騎馬,而當年那人對馬技完全不通的人,已開始算個半能手了。
曹丕怔怔看著那抹身影漸行漸遠,忽地,他反應過來,原本想追過去,卻發現自己剛才是徒步來的,根本就不可能追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