府和亦仁藥鋪間有很長的距離,所以兩人沉默大半路以後,終於有些坐不住了。霜兒側了側頭,沒話找話的說:“剛才李娘撞得你疼不疼?”
他默默地看了她一瞬,搖了搖頭。
霜兒壓低了眉頭,這氣氛真是怪異極了。
良久,祁焰開始活動了,他從袖間掏出一個玉笛,放在唇間想要吹笛。霜兒想起最初遇到他時他所吹的笛聲,趕緊撲上前去攔住他吹笛的動作:“這深更半夜的,你不怕吵到別人?”
霜兒的意思很明顯,他的笛聲真的很難聽,不是一般二般的難聽。
祁焰默默的看著她,眼中似閃過一抹笑意,手輕輕分開她的手,依舊自顧自的吹起笛來。這次的笛聲不似上一次那般尖利刺耳,這次的笛聲,很輕揚,很優美,恍如天外仙音,給人一種寧靜、靜謐的感覺。霜兒聽著這樣的笛音,心裡隱隱有些悸動,這個恍如仙人的男子到底有著什麼樣的真面目?
她也不知道自己怎麼睡去,一覺醒來時,發現自己正枕在床上,而手指正緊緊地握住某人的手。那邊手有著厚厚的繭,一摸便知道那人是常年練劍的人。霜兒猛地一醒,這才回過神來,怔怔地看著蹲坐在床頭的祁焰。
祁焰感覺到她的動作,所以迅速睜開眼來,兩人四目相對,誰都沒有主動先說話。過了許久,霜兒不自在地鬆了手,轉頭笑著說:“明晚我一直握著你的手?”從剛才握手的姿勢她看出來了,是自己主動握的他,而不是他強行的握自己的手。
他無聲的站起身來,沒有多說話,只是轉身想要往回走。
昨晚本就睡得晚,所以霜兒現在還是沒有力氣,見他走了,所以翻身又想睡覺。誰知他又停了下來,用帶著夢幻一般的聲音說:“你再睡一會吧,我去看著藥鋪!”原本是很平常的話,可是霜兒卻為之失了一會兒的神。此時朝陽初起,燦目的光輝透過門縫射入,正好映出他絕世的仙姿。
霜兒點頭笑了笑,趕緊翻身睡下。
霜兒只小眯了一會兒,便有人過來敲門說:“大懶貓,還在睡覺?”聽那聲音,霜兒就知道是司馬奕,不覺捂了捂耳朵,打算繼續裝睡。
司馬奕已不請自來了,推門笑著說:“快起來吧,祁焰在外面已快撐不住了!”
霜兒一聽,翻身起來:“什麼意思?”
司馬奕搖了搖食指,一副欠扁的表情說:“你去看看就知道了,我先出去了,等回來再跟你說!”說完,晃晃悠悠地出門去了。
霜兒頗為無奈的瞪了司馬奕一眼,她現在腳傷已快好了,看來還得先另謀出路。她快速想了一陣,趕緊穿上衣裳,匆匆地奔向前堂。
前堂裡堆滿了人,霜兒一眼便看到了祁焰的所在地,他依舊冷漠的坐在位子上,而在他的前面,卻立著十幾個健壯大漢。霜兒掃了一眼,在人群中看到了幾張熟面孔。這些都是那日她在殘局裡遇到的人!
他們有的人看到了霜兒,高聲呵道:“那傢伙在那!”話音剛落,眾人目光齊唰唰的掃了過來,霜兒不覺在心裡咯噔一聲,心裡已經有些明白髮生什麼事了。
眾人雖說已看到了霜兒,可是卻沒有一人敢上前來。這肯定都是因為祁焰坐鎮的緣故。
祁焰淡淡的看了過來,目光沒有她身上停留半秒,又轉頭過去,沉聲道:“你們誰如果敢亂來的,就不要怪我不客氣了!”
從人群中擠出來一男人,是拂兒他爹,王大才賊溜溜的眼睛瞄了瞄霜兒,訕笑著躬身上前:“這不是恩公麼?”
恩公?霜兒在心裡嗤了一聲,這傢伙又在玩什麼把戲?
王大才道:“聽說昨日恩公在將軍府中救了我那婆娘一回,恩公,上一次我們兩個那純粹是誤會,還望恩公不要怪罪才好啊!”
原來那李娘還真是拂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