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只能緩解他的病情,即使這位公子醒了,也會有後患,所以你們還是得找霜兒,因為餘下的只有霜兒能做。”
曹袞點了點頭,回頭看著甄宓,見甄宓面色憔悴的立在視窗,原本絕世之姿竟稍顯黯淡。曹袞想起起初自己有意說出的話,不禁覺得自己太過狠心了,竟這樣生生的傷了這麼一個柔弱的女子。
…………
幾日下來,霜兒的腿已比之前要好得多。七爺怕霜兒悶著,所以將輪椅借給她用,而他則慢步行走。霜兒坐在窗前,靜靜地看著七爺美好的身姿,說實話,他走起路來與常人一樣,不,比常人更美。他慢步走在草地上,忽安然地坐下,從袖中掏出玉簫,輕輕地吹了一個調子,那調子安靜而憂傷。此時陽光照在他的身上,照著他銀月般的白色袍子,也照著他滿臉淡淡的笑。
霜兒怔怔看了一瞬,忽想起什麼,趕緊手推著輪椅,一邊研墨,一邊回憶著七爺的模樣,可是,無論剛才她記得有多麼的銘心刻骨,印入腦海的都不再是七爺的模樣,反倒是曹丕的模樣。曹丕冷漠時面無表情的臉,曹丕發瘋時漲得通紅的臉,曹丕溫柔如花的笑靨,曹丕憂傷時眼底淡淡的哀愁……霜兒手一抖,怔怔地看著紙上曹丕的臉,心沉入谷底,什麼時候,我的心裡竟住了那麼多個你,什麼時候,你的一舉一動竟全在我的心底了?嘴裡喃喃低語:“曹子恆,你到底……有沒有在找我?”
鄴城也就這般大,你若有心,又豈會發現不了這座隱匿的大院?
七爺推門進來,見她神色悲涼的望著桌面,淡淡地笑道:“餓了沒有?”
霜兒搖頭,也不知七爺看沒看到,迅速將桌上的畫卷收了起來。七爺依舊淡淡的笑著,臉上沒有過多的表情,外人看不到他心裡的感情,也只有他自己知道在那一瞬他的心驟地空了。
霜兒強擠歡笑,手推著輪椅過來:“剛才見你還在那邊,怎麼又回來了?”
“我剛才看到河裡有魚。”七爺笑著說。
霜兒一愣,不解地問道:“裡面有魚,你我早知道啊!”
“之前看的是不能食用的魚,而我剛才看到的是能食用的魚。很大一隻,如果你願意的話,我們今日烤魚吃!”原本極其平常的話,可是從七爺嘴裡說出來,霜兒就是覺得不可思議。
可是她轉念一想,自己現在兩腿發麻,根本不可能下水,難道七爺他自己下水?想罷,她面露擔憂地看著七爺,七爺猜出她心底的憂慮,溫爾一笑:“我能下水的,不要看扁我!”
霜兒心裡的事被他說出來了,嚇得趕緊擺手說不對。七爺看著她一會兒說‘不’一會兒說‘是’的表情,眼底升起一絲笑意。霜兒能區分開來,剛才七爺的笑很平靜,很公式化,可是這次的笑卻是發自內心的。
七爺帶著霜兒到了池塘邊上,自己則捲起褲腿,慢慢的下水。霜兒注意到他的腿,他的腿並不似想象那邊有畸形,相反,他的腿與常人一樣,面板白皙,如玉如脂。這樣比起來,他的腿竟比自己的腿還要白。想起那日他看到了自己的腿,霜兒不由得有些臉紅,腿上的傷痕他肯定也看到了,想到腿上錯落有致的傷痕,她臉上更是燒得通紅。
七爺下了水,在水裡倒是很從容。霜兒想起那次在映陽山相遇時曾見七爺手拿弓箭,七爺竟會使箭,那麼捕魚的功夫自然不弱。果不其然,七爺原本安靜的在水裡立著,忽睜開眼睛,手一入水裡,便抓到了一條鯉魚。
霜兒拍手鼓掌,笑讚道:“後面還有一條,七爺,不,又來了兩條。”
七爺笑著點了點頭,將魚放入之前就備好的籃子裡,霜兒目測了一下水深,七爺的小腿剛浸入水中一半,而這輪椅也有一定的高度,也就是說她可以坐著輪椅入水。想罷,她手推了推輪椅,輕輕地下了水,果然,水只是浸到了輪椅的輪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