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世……就像她能給傅二孃另一條路一樣,她或許有機會循著火光找到她。
“夫人……夫人!”珍珠喊了好幾聲,沈蘭宜才堪堪從自己的思緒中掙脫開來。
她搖了搖頭,把雜念都甩了出去,而後問珍珠道:“先前讓你打聽的事情,打聽得如何了?”
珍珠答:“正打算回稟夫人呢。京城是天子腳下,達官顯貴都有自己的家丁護院,既不太需要鏢局這一行當,也不太信得過外人。鏢局雖有,但大多名不見經傳。得在商運發達的地方才多些。”
珍珠又零零碎碎說了幾個鏢局的名號,沈蘭宜認真聽著,心裡一時也不知該怎麼拿主意。
譚家自然有家生的健僕、僱傭的護院,只是這些人不會聽她號令,與她而言毫無用處。
她其實不止有心僱鏢局做事這麼簡單,她更希望的,是這個鏢局能跟她姓沈。
不然日後局勢一亂,手底下無人,金山銀山也守不住。
不過,眼下也只能徐徐圖之了。
“把這幾個鏢局的位置都記給我一份,”沈蘭宜吩咐道:“冬至要去寺院禮佛,到時候我看能不能趁機去轉一轉。”
珊瑚的性子要活泛許多,珍珠則更內斂,故而沈蘭宜是讓她去做。
譬如現在,珍珠不懂她為什麼如此執著此事,但只安心做事,沒有多問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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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晚間,沈蘭宜這邊都要歇下了,往院內一望,卻見吳語穠的那個房間還點著燈。
她幽幽嘆道:“再過半刻鐘,人若還沒回來,你就去勸她睡了吧。”
珊瑚還來不及應聲,忽然,一陣腳步聲由遠及近,已是踏了進來。
譚清讓終於回來了。
沈蘭宜就是怕這個,才早早歇下。
譚清讓若是來,她該怎麼演?又不能演大度毫不在意惹他懷疑不悅,又不想演拈酸吃醋噁心自己。
果然,見臥房熄了燈火,而另一邊卻還亮著,屬於男人的腳步聲只停頓了一小會兒,很快,便朝吳語穠那邊去了。
沈蘭宜沒忍住,嘖了一聲。
沒辦法親眼看到譚清讓精彩的表情,她還是有點遺憾。
那面的燈火直到很晚才熄滅,沈蘭宜一直沒睡著,心情複雜。
這個男人,可真是齷齪啊。
或許這件事情,落在旁人嘴裡還要贊他一句深情,可是沈蘭宜偏覺得他齷齪。
如若真的有心,往後那麼多年,他就沒有一點辦法找到自己昔年的青梅嗎?
如若干脆就無心,前世後院裡幾個女人,他偏寵著一個和方雪蠶長得相像的,又是想噁心誰?
沈蘭宜被膈應得一宿都沒怎麼睡好。
翌日晨,吳語穠早早就在堂前等著來請安。
沈蘭宜才從凝暉堂那邊回來——今日外頭落了雪,行路有點艱難,天氣愈發冷了,許氏咳喘得更厲害,沒力氣折騰她和金嘉兒進去。
室內燒了炭盆,暖和多了,沈蘭宜邊往裡走,邊摘自己肩上披著的斗篷。吳語穠見她來,騰地一下站了起來。
沈蘭宜叫她坐下,吩咐人給她倒了熱茶,隨口道:“你來得倒是早。”
“給夫人請安,可是頭等大事,”吳語穠今日也穿得圓潤,毛茸茸的領子攏在脖子上,襯得下巴更尖了,“只有我等夫人,沒有夫人等我的道理。”
沈蘭宜並不意外,前世她便是這樣的性格,在其他幾個侍妾通房裡,時常掐尖、別苗頭,但是到她面前,卻比對譚清讓還要恭敬。
正下著雪,倒不好直接趕人走,沈蘭宜隨意聊了兩句,忽然福至心靈地想起件事兒。
她問吳語穠:“傅二孃不是京城人士,但她的家鄉也就在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