語罷,蘭輔國快步朝外頭走去,“你便好生修養,此事已然交付錦衣衛,為父會盯著,免得樓止那妖孽又出什麼么蛾子。”
“娘娘?”巧雲目送蘭輔國離去,這才折返回來,“此事怕是不妙。當年春燕銜泥宮的事情,十一公主她……”
韻貴妃長長吐出一口氣,隨即抬手示意巧雲噤聲,“傳訊出去告訴子音,若十一落在樓止的手中,勢必要早一步斬草除根。”
巧雲頷首。
皇帝賜婚之事,瞬時傳遍朝野內外。
便是民間百姓,茶餘飯後也都是暢談這一樁美事。
皇帝嫁女兒,當朝大將軍娶媳婦,該是怎樣的恣意,怎樣的令人欣羨。便是不用想,也能預猜十里紅妝的壯觀之景。
彼時,該是何等的熱鬧奢華。
然除了韻貴妃母子,蘭景輝也是不同意。
一聲怒吼,終於淹沒在銅牆鐵壁的加固聲中。
“放我出去!爹,我是不會答應成親的!爹你放我出去!我既能悔第一次,也能悔第二次。這一次,若我能逃開,絕不會讓你再找到,永生永世都不會再回來。”蘭景輝砸了房內的所有桌椅板凳。
憤怒之情,由此可見。
蘭輔國就在外頭,這房間,自從蘭景輝那次悔婚逃離後便專門為他特製。
銅牆鐵壁,如今用鐵皮鐵桿加固,蘭景輝更是別想出來。
就像一座牢籠,不得自由。
“這一次,你成也得成,不成也得成。皇命如山,豈容你一次又一次的抗旨不遵!”蘭輔國站在外頭,冷聲呵斥。
手一揮,所有人都退了下去。
“爹,我求你,我不想成親,我不會成親!”蘭景輝無力的垂著鐵壁。
“你以前不是很喜歡那丫頭嗎?便是身在邊疆,也不肯沾染一絲半點女色,莫不都是因為她的緣故?景輝,爹知道你的心思,你放心,這一次爹跟你保證,不會動她一根毫髮。”蘭輔國口吻僵硬,雖然放低了姿態,但因為習慣了令行禁止的軍旅生涯,話語仍顯凌厲。
蘭景輝跪在門內,“爹,別逼我!”
“逼你?好,既然你說我逼你,那我就告訴你,若你敢損傷自己,就讓她給你陪葬。你們生要結為夫妻,死也要同穴而居。不過,她會死得很慘!錦衣衛的三百六十六道大刑,我會讓她一一嚐遍。若你不信,大可一試。”蘭輔國轉身便走。
“爹!爹你別傷她!爹……”
任憑蘭景輝嘶喊,外頭除了守衛,再無他人。
大局已定,誰能力挽狂瀾?
便是雲殤,此刻也是有心無力。
聖旨已下,誰能悖逆皇帝的意思,誰敢頂著謀逆之罪,堂而皇之的解決這樁婚事?
“王爺?”荒原站在一側,禁不住低喚了一聲。
一盤棋,從日出下到日落,依舊沒有結束。
棋盤上,黑白交鋒。
左右互博,誰才是真正的贏家?
雲殤一言不發的盯著棋盤裡的黑白棋子,不吃不喝,只是自己跟自己下棋。卻彷彿心不在焉,一副棋下了如此之久,還是沒答案。
“本王,到底是晚了一步。”雲殤一子落定,和局。
“王爺未必輸,現下還來得及,錦衣衛那頭到底也沒有贏。”荒原上前一步。
雲殤清淺的吐出一口氣,硯臺從外頭進來,雙手遞呈一張喜帖,“王爺,蘭大將軍府的帖子到了。”
荒原蹙眉,“怎麼這麼快?聖旨剛下!”
“樓止就要走了,自然是趕在他開拔之前成親。不過……”雲殤溫和的取過喜帖,“倒也別緻,看樣子本王的外祖父,是有些迫不及待的。”
“老將軍到底是什麼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