們爭航道了。
然而,大概是乘船的緣故,一波方平,一波又起,偏偏老天爺也變了臉,把個好好的東南風,一下子變成了逆向的西北風,載重上千石的中型官船,只靠十六名水手分班划槳,充其量,一天也走不出四十里。
眼見風向轉變,船行綬慢,一行人雖覺有誤行程,可大家誰也沒有真的往心裡去,大不了晚幾天到京而已。卻不知正因這一耽擱,不僅使他們趕上了泰山風暴,而且還攤上了一場橫禍,若非宏兒功力高絕,眾人誰也到不了北京。
一行人馬只顧自家逍遙,全然不曉近日江湖上所發生的一切,更不知在他們身後一日程的距離上,有兩艘樣式相同的官船,同樣順水向北進發。
這兩艘從徐州發出的官船,上面載著本地佈政衙門解往北京的五千萬兩貢銀,由一小隊錦衣尉高手押運。由於近十年來,江湖上一直風平浪靜,運河上也未出現過打劫官船貢銀的事,因而押運的錦衣尉十分麻痺大意。主力高手全集中在前一艘船上,負責清路開道,以便順手從過往的商船上打油風,後一艘運銀的船上,只有十二名普通高手監護。
這些押運的錦衣尉,一心只想如何從別人身上發財,思謀如何發大財,卻不知此時有人也正做如是想,計劃從他們身上發財,發天大的財。
兩艘運銀船一離開徐州碼頭,便被有心人盯上了。盯梢的手段極為高明,有時用小船尾隨,有時沿岸並行,分拔交替,分段延續,讓人難以查覺。盯梢的人雖然瞞住了錦衣尉的人,卻沒法瞞過行家,而且在北上的江湖人中,這種行家不泛其人,其結果,形成了“螳螂捕蟬,黃雀在後”的局面。
或許身為螳螂的人不信,可就在運銀船前方不遠,一條毫不起眼的小船上,此時正有兩個想當黃雀的人,在低聲交談著。
只聽艙中一個沙啞的聲音說道:“……你可看準了,後面跟的真是太湖幫的人?他們真的想搶貢銀?別是你碰上了什麼仇人,哄騙上邊派我來給你當保鏢吧?”
“胡老大,你就是不相信人。憑我於小三這雙鷹眼,什麼時候看錯過紅貨?”一個尖細的嗓音,先是語帶怒意地回答,後來覺得不應得罪姓胡的,遂又補充說道:
“跟你再多說些,我已完全探清楚,咱們身後第二艘官船上,裝著五千萬兩貢銀。運銀船後面的那條小船上,搖單櫓的就是太湖幫闢水堂的副堂主,名字叫什麼浪裡飛肖橫,我認得他,他卻不認得我。昨天晚上我潛水遊近他的船,正好聽到他和一個什麼護法說話,這才知道他們準備在明天晚上劫貢船,說是獻給什麼一統盟的禮物,他們……”
“小於,這個訊息你可報上去了?”胡老大突然打斷了他的話,急聲問。
“還沒有上報,怎麼啦,可有什麼不對?”於小三詫然反問。
“說你不行你還不服氣,目前有訊息說,太湖幫、玄天教、黑龍會和腓教四家,要在泰山合組一統盟,卻把咱們鄱陽湖的弟兄甩在一邊,為此總爺很生氣。這次所以要把人馬全部帶來,就是想和他們別別苗頭,咱們發現他們的行動,要是先下手搶劫,或者是事後來他個黑吃黑,不把他們氣死才怪。現在你快把船靠岸,我從陸上再盯他們一截,你趕快把訊息報回去。”這位胡老大,還真有些心計。
“好吧,兄弟聽你的。”話音落地,從船棚中走出一個身材瘦小,象貌猥瑣的中年漢子,熟練地操縱單櫓,把小船駛出航道靠到岸邊,下錨後上岸而去。
於小三走後,直到運貢銀的官船,以及隨後盯梢的太湖幫小船過去,泊岸的小船中才鑽出一名粗壯的漢子,丟下小船,沿岸邊的土路跟了下去。
第二天早晨,離去的於小三手中牽著兩匹快馬,重新出現在河岸邊,與盯梢的胡老大會合,低聲對他說了些什麼,隨後兩人都不再跟蹤,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