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衣男子唇角微微上挑,透著幾分刻薄。
「夏侯兄,你這次從白帝城匆忙撤出,連招呼都沒打一聲,那位對伱看來有點不滿,你可要做好心理準備。」
夏侯淵眼皮沒抬,只是拿起桌上的白玉小杯,自顧悶了一口,隨後把酒杯放下。
「砰」
「成王敗寇,夏侯無話可說,不滿就不滿吧,總不能讓夏侯丟了小命在那,我並不覺得如何。」
對面的紫袍男聽了這話,狹長的眼眸微微眯起,猶如伺機而動的狐狸,閃爍著狡詐,
「夏侯兄說的那位第九山中郎將,當真如此邪乎?」
「怎麼前一會是巡山校尉,後一會是第九山中郎將,一出現,連斬幾頭道兵境的人魔,說實話,吳某沒聽明白,還是說夏侯兄,只是為了心理好受點,呵呵。」
說著,此人呵呵笑了一聲,眉宇間有些邪氣凜然。
夏侯淵眼皮微抖,隨即抬眼,注視著對面這人,眼神變得幽深,幽幽開口道:
「吳侍郎想怎麼說,就怎麼說吧。」
「但願你不會碰到這位中郎將。」
「畢竟你們這次出手,天雄關生變,劍南道道撫司絕不會善罷甘休,肯定會派人來,我等還是在後面多觀望一下。」
卻聽對面的紫袍男,聽到這話,哈哈一笑,左側肩膀往下一壓,湊近過去,
「夏侯兄莫不是在白帝城嚇了膽,我二人認識這麼久,怎麼現在不見你心氣。」
說著,眉毛一揚,眼神露出狡黠笑意,「成大事者,豈能瞻前顧後,劍南道的道撫司如今自身都忙不過來,他們的鎮魔大將現在在西邊疲於應付蠢蠢欲動的魔國,鎮魔指揮使則在南邊幽門關坐鎮,震懾那些妖族,伐山軍兵馬在應付到處亂竄的妖魔,又能分出多少心思。他們那些迂腐之人,也不看看這天下局勢,牛鬼蛇神,還不夠亂麼,還為所謂的朝廷賣命,呵。」
「再說,咱們就是借個道,怕什麼!」
這話一出,此人耳朵一動,目光陡然望向窗外,接著身子一閃,出現在窗邊,隨後目光灼灼,看著一隻黑色雄鷹,飛馳而過,直接跨越一道更高的城牆,不見了蹤影。
那裡是天雄關內城,佔據十數里!
內城城牆比外牆更加雄偉高大,城牆上,每隔一段距離設有一座角樓,角樓飛簷斗拱,威嚴厚重,上面旌旗獵獵,有一道道森寒鐵甲,雄然而立,守衛森嚴,氣氛肅殺。
內城四處,設定著各處兵營丶糧倉,府邸,武庫,次序儼然
而其中心是一座點將臺,由漢白玉砌成,臺階上雕刻著精美的雲紋,一面面旌旗在風中獵獵作響,赫然是黑底金邊紋山旗!
就在這時,黑色大鷹飛到點將臺四周一處烽火臺上。
接著,
「蹬蹬蹬」
急促的腳步聲,快速延伸到將軍府一處主廳。
此時,主廳內,正坐著三位中郎將。
天雄關中郎將衛重,一身常服,臉色方正黝黑,濃眉如劍,斜插入鬢,眉下一雙虎目,下巴一撮短密的鬍鬚。
劍閣關中郎將武勝,一身銅甲,頜骨寬大,眉毛濃密且微微上揚,雙眼炯炯。
第四山中郎將常山,方臉濃眉,鼻子八字鬍,濃密捲曲,身軀魁梧,身穿一身黑色重甲,一雙吊睛眼,頗有威嚴。
此時,三人似乎正在討論什麼,或是怒眉張目,或是低頭沉吟,氣氛沉悶。
隨著急促的腳步聲傳來,大廳裡的三位中郎將,抬起目光。
只見,一位甲士快步進了大廳,然後對坐在正中的天雄關中郎將衛重,抱拳稟告。
「將軍!」
「第九山兵馬已至南門外兩百里蠍子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