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城木匠帶走,以免蠻族造出大船。誰知蠻族來得好快,有些人尚未來得及上船,令狐元帥當即下令把他們都射殺了。那裡面,有我的父親,哥哥,弟弟。那夜我大罵了令狐元帥幾句,他著人把我捆起來,捆折了我的胳膊。後來軍中少勞役,就將我留了下來。幾年的混戰,我這隻眼,是在風涯山下被蠻族射瞎的,這條腿是攻遠禁城時打斷的。這就是‘皇上’給我的恩德,這就是蠻族給我的恩德!你說,我該如何去報這等大恩大德?”
漆雕寶日梅被他問得連連後退,語無倫次道:“可,可你的家人不是皇上下令殺的……”
“的確不是他親自下令,可若是他不開啟戰端,或許我的家人還好好活著。這許多人死掉,成就他的威名功業,而我又得了什麼?除掉這一身傷,只餘下這一條命。我的命憑什麼就比他的兒子賤,我為什麼要為他的兒子送命?”
漆雕寶日梅怔了怔,道:“你既不願,就罷了。”正要轉身離去,當年的小木匠,今日的宮中雜役突然道:“我也可為你做這件事,只要你願為我做件事。”漆雕寶日梅初起驚喜,卻馬上從他貪婪的目光中發現了他的意圖,“我這輩子還沒有碰過女人,若是可以嚐嚐皇帝的女人,蠻族格格的滋味,送了命,那也值!”
尾聲
“你,賤胚!你休想!你這個豬狗不如的東西……”漆雕寶日梅一掌打過去,雜役沒有避開,往後跌開幾步,他冷冷地看著漆雕寶日梅。漆雕寶日梅卻又呆了一呆,失神道:“你真的可以帶出去麼?”
雜役道:“你沒的選了。”
漆雕寶日梅點點頭道:“是呀,我沒的選了。”然後緩緩地委頓於地。
漆雕寶日梅將吃了酒泡饅頭睡著的嬰兒送到雜役手上時,她心中念道:我的兒子,你的身上流著雲行天和格特丹汗的血,無論你今生處於何等境地,你一定要成為頂天立地的人物,你要為你的父母報仇,願你永不必知曉,你的母親為此付出了何等的代價!
“快點,別叫人發覺了。”雜役不耐地一把抓過孩子,塞進了垃圾下面。
轉進一道屋角,就要到門口了,雜役有點緊張,屋角上站著一個人,把他嚇了一跳。董氏陰森森的聲音響起:“我知曉你車上裝著什麼。”
雜役嚇了一跳,道:“你想幹什麼?”
董氏道:“要麼,我眼下就叫出來,你就是大罪處死;要麼,你自己交給守衛,算是舉報有功,你選那樣?”
雜役迷惑道:“你為何要如此?”
董氏道:“那不關你的事。”
雜役略為猶豫了一下道:“我自然交出去。”
嬴雁飛盯著跪在階下的雜役,又看了看宮女手中抱著的嬰兒,突然問道:“你既答允把孩子帶出去,為何又把他交了出來?”
雜役一震,忙在地上叩頭道:“小人不敢答允這等事,小人只是為了將此事報知太后……”
“來人,掌嘴!這人竟敢在我面前說謊。”
雜役嚇得手足發抖道:“小人說,小人說,是那個姓董的女人發覺了,著小人交出來的。”
“哦?”嬴雁飛若有所思,“這孩子的母親既敢把他交給你,必有所憑仗。你問這孩子的母親要了什麼?”
“這,這……”雜役吞吞吐吐,他想起方才的時光,情不自禁現出得色。
嬴雁飛忽然想到了什麼,擺手令侍候的人都下去,然後淡淡地道:“蠻族的女人,與中洲的女人不同吧?”
雜役驚得趴在地上,期期艾艾道:“小人該死,小人該死……”
“該死麼?只是該死麼?”嬴雁飛不溫不火地道,“要你為一個小兒送死,原是不該的。只是……人家嫖客逛了院子,也是要交銀子的。你既得了不該你得的非分享受,也要吃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