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鳴聲響徹整個墳場,迴盪許久。
閃光彈般的高亮後,二爺所站之處,只留下一條棍狀的焦炭。帶有橘紅色的火星子,拿來燒烤正合適。
於此同時,四處攻擊世家人的偽人也銷聲匿跡。
除了時有時無的風聲,耳邊所聞慢慢歸於沉寂。
“殺掉了嗎?”枯榮子傷勢過重,無法轉身檢視情況。
我走上前,一腳把焦炭踩得粉碎,回頭對枯榮子道:
“不知道。但至少我二爺現在和你扯平了,都成了瘸子。”
“那可不太好。它能靠獻祭恢復,我這輩子說不定就只能坐輪椅了。”
枯榮子試圖站起來,連試了三次都以失敗告終。
我看著都覺得疼。出於人道主義的憐憫幫他站起來,找了根樹枝給他當柺杖。
“你們世家不是也有祭器嘛,你也去獻祭啊,又不一定非要獻祭人。”
“伊言,恕我直言。一般人用祭器,必須表達對邪神的虔誠,才能引來祂的注視。因此,世家對使用祭器的人都一刀切的。我知道你的情況比較特殊,才對你有所寬容。”
枯榮子拄著拐,看向二爺被雷劈過的地方。
地上黢黑一片,只留下一小片放射狀的焦土,以及被我踩碎的炭灰。
“哦?你這呆瓜,居然沒把我用祭器的事上告世家?”
我端詳著枯榮子一成不變的面容。
他沒有表現出痛苦的神色,只是嘴唇有點發白,手也有點抖。
“哈哈,我想和你搞好關係嘛。”枯榮子轉過頭,對我淺淺笑著。
“為什麼?因為你是南桐嗎?”
“噗。不是不是。”枯榮子忍不住笑了,接著說道:
“因為我幹爺爺說過,世昌前輩是個很適合交朋友的人。我作為幹爺爺的孫子,也想和世昌前輩的孫子交個朋友,很奇怪嗎?”
“你就不怕交到我四叔那樣的?”
“那算我倒黴。”
對話的過程中,我和枯榮子一直在留意周圍的動靜。
但無論是二爺,還是其他偽人,都不再出現了。
枯榮子沒有著急處理其他事,拄著拐,和倖存的道士一起,說要把我爺爺的葬禮舉行完畢。
我看著墳坑下的棺材漸漸埋沒,
而後,把遺像和紙人紙馬放在一起,看著他們被火焰燃燒,灰燼隨風飄向遠方。
枯榮子平靜地說出那句祈詞:
“功德圓滿,入土為安,逝者已去,生者需還”
他看向我爺爺的墓碑,也看向身後血腥的戰場,跟大家說,葬禮結束了。
我轉過身,悄悄抹著淚,順著風口,去尋找其他散落的符咒。
最後,只在一棵灌木上找回了另一張九霄雷符。
但這張最厲害的符能找回來,我已經知足了
除人魑的任務已經完成。
至於如何證明除掉了人魑,枯榮子說,以前是上面派人當戰地記者。但後來發現,戰地記者往往會跟著一起死掉。
所以現在的方法接地氣得多,每個世家人身上都裝著官方認證的小型攝像頭,哪怕枯榮子身上也不例外。
並且,此次前來的世家人死傷這麼慘重,已經足以向上面表達誠意,讓世家為國為民的“好形象”再持續一段時間。
我好奇地問起,要是向上面舉報他們搞面子工程,能不能把世家扳倒。
枯榮子回答,很難。
世家那群老不死,會拼盡全力證明自己所做的一切的正當性。對於此番技巧,他們可比我們這些小年輕熟練得多
怪異離去後,電話足以打通。
“喂?快來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