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面無表情,聲音變得異常冰冷:
“結巴。我知道自己已經快瘋了,求你了,別逼我動手。”
在場的兩隻畸形生物頓時一怔,不再發出聲音。
而我只是轉身離去,留下淡淡的一句話:
“抱歉。我去去就回”
我沒有再乘坐電梯,從安全出口下了樓。
心中浮現出淡淡的悔意。
哪怕陳大結巴平常再怎麼煩人,再吊兒郎當,他都是我最知心的朋友。
曾經有一段時間,我感到生活了無生趣。
那時的我,拼了命地加班殺豬,用絕大部分積蓄幫父母還債,換來的,卻只是兩位血親冷漠的目光。
然後,我遇到了陳大立。
當時的他,站在大街上最顯眼的位置,見到個人就上前阻攔,露出自信又猥瑣的笑容,問能不能幫他找一份賺錢的工作,以後他發達了,必將湧泉相報
在那傢伙眼裡,無論是創業失敗,欠了一屁股債,還是遭受他人的嘲諷、質疑,都不會讓他產生一絲一毫的困苦,不會讓他的思維方式發生任何改變。
他就是那樣極端到沒心沒肺的人。
也是他讓我知道,如果世間有什麼事值得全力去做的,那就是為自己而活,笑對人生
“媽的”
我用力扇打自己的臉頰,強迫自己恢復清醒。
伴隨臉頰的刺痛,我再次睜眼。
,!
眼前的情景突然發生了變化。
不再是被血肉和內臟包裹的腔體,而是明亮的樓梯通道。
陽光從視窗傾瀉而入,照亮細碎的塵埃。
舒適、整潔、明亮。
明明是如此正常的光景,卻讓我忍不住多看兩眼。
怎麼回事?
難道,我被自己扇醒了?
我大口呼吸著沒有腥臭味的空氣,逐漸露出笑容。
“小紅,我沒事了什麼邪神的賜福,不過如此,一個巴掌的事”
我輕聲對小紅傾訴。
腳步因此變得輕快,一邊觀察四周,一邊朝樓梯下走去。
樓梯拐角迎面走上來兩人。
是書恩傑和何文友。
書恩傑臉上還帶著懼怕的神色,看到我以後,稍微變得鎮定了一些:
“伊言先生,請問事情處理得怎麼樣了?能帶我們回邊海市了嗎?”
何文友也跟著附和:
“對啊。我們錢也付了,態度也放低了,您就別生氣了,好嗎?”
“好啊。”
我對兩人笑笑。
重新看到了美麗的世界,讓我心情大好,也不著急去往伏人村了。
我轉念一想。
乾脆先上樓,和陳大立道個歉吧。
跟他說,我只是一時發瘋,不要怪我用那麼可怕的眼神看他
我讓書恩傑師生倆跟上來,轉身往樓上走。
這時,一個出乎意料的身影出現在我的視野裡。
是鄭曉玲的額哥哥,鄭學瑞。
全身彷彿被凌遲一般,衣服卻穿得十分整潔,站在樓梯口,和我製造了一場偶遇。
“伊言,我們一起去泡溫泉吧。”
他笑著開口。失去了臉頰和眼瞼,讓這個笑顯得有些難以辨識。
直到此時,我才回想起了某個細節。
何文友的聲音,怎麼變得那麼正常了?不應該是忽快忽慢嗎?起碼也要有點牙齒漏風的感覺才對。
我無奈地彎起嘴角。
是啊。
一個巴掌就能解決邪神的賜福,哪有這麼簡單的事。
從我獲得第一個賜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