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林中再次傳來陰森的鳥鳴。
書恩傑師生倆後知後覺,互相攙扶著,趕緊跟上我們的腳步。
“伊言先生。剛剛那就是偽人嗎”
“該說的我都說過了。我很累,請不要增加我的工作量。”我懶得回頭看那兩人。
“我很抱歉,伊言先生,我們先前不該那樣質疑你們但是!你把我們載到這麼危險的地方,卻沒提前告知,是不是也有點過分了?”
書恩傑好像認慫了,但又沒有完全認慫。
就好像他身為學者,總要維持住那麼點高傲的面子,顯得比我們這些普通人高一等級,起碼在嘴上不能徹底認輸。
何文友豁了顆牙,說話有點漏風,也跟著附和:
“對、對啊。把乘客帶到危險的地方,也是要有法律責任的而且我牙掉了,能不能幫我找一下,說不定還能種回去。”
他倆這樣說,鄭曉玲都有點聽不下去了,停下腳步,轉身怒懟:
“書教授,何博士!是你們不請自來,才導致伊言和陳先生多了額外的工作,現在居然連句謝謝都不說嗎?”
但她生氣的樣子並不可怕,反而挺可愛的,讓陳大立不禁偷笑一聲。
書恩傑被學生這麼說,臉上有些掛不住:
“鄭同學,我我擅自叫文友和小呂來,是我不對。但我也是受杜教授邀請的啊!”
“杜教授讓來你就來嗎?你倆的恩怨,學術界早就傳遍了。你從來沒尊重過杜教授的研究,又為什麼要過來?”
“呃”
書恩傑一時語塞,遊離著視線。
何文友似乎想幫書恩傑說話,卻不知要如何辯解,憋了半天說出這麼一句:
“要是沒好處,誰想來這破地方”
但這話一出,顯然就有點不對味了。
書恩傑狠狠瞪了何文友一眼,摘下老花鏡,嘆了口氣,看向鄭曉玲:
“鄭同學我就直說了,我這趟會來,是不想你這麼好的學生被杜有山耽誤了。你能換個專業,來我的研究團隊吧。我覺得以我這邊的條件,你應該沒理由拒絕”
“啊?”
鄭曉玲也被書恩傑的迷之自信驚到了。
但他這麼一說,倒是也解釋了一些事情。
難怪他明明和杜教授不對付,還要非要坐我的車,在車上大書特書民俗學無用,合著不是和杜教授相愛相殺,只是想挖杜教授的牆腳。
但可惜,這老傢伙太不會說話了。
被我怒懟之後,失去了繼續勸說鄭曉玲的機會,算他自作自受。
“書教授,從你貶低我的研究開始,我就不可能加入你們了。團隊再厲害有什麼用,不會做人!”鄭曉玲發出一聲軟糯的鼻音,一甩馬尾辮,跑回我和陳大立身邊,跟我們繼續往前走。
書恩傑面色有些難看,又瞪了何文友一眼,把氣撒在了自家學生身上:
“都怪你!研究沒做出來幾個,話倒挺多!出發前你怎麼對我說的來著?保證把鄭同學勸過來,你勸了個屁!”
何文友不敢大聲反駁,低頭嘟囔:
“我是想回酒店邊泡溫泉邊勸嘛而且我又沒說錯,還不是書教授你自己態度不好”
“你說什麼?!”
“沒沒沒!沒什麼”
我一邊向前走,給身後兩人留下一句話:
“兩位文化人,別拖拖拉拉了。你們的命,可沒有自己想得那麼金貴。”
幾天前,我從枯榮子那裡得知了世家對待這些人的方式。
會找世家除魔的,分為兩類。
一類是以為某處有傳統意義上的髒東西,讓道士們做個法,念個經,看個風水,圖個心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