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抓住了,你多半還得再跑。”她索性根本不去理會,而是徑直走進了方才那個馬棚,找夥計盤問了幾句。果然,君無行到那馬棚中之後,拿出半個金銖,找了一名夥計幫他的忙,披上他的外衣——那件算命先生的灰色長袍,騎馬狂奔而去,而君無行自己則向著反方向悄悄地走遠。夥計並不明白自己這是要做什麼,但半個金銖可不是小數目,足以讓他去做這件並不困難的事情了。但君無行並沒有想到,雷冰已經注意到了他的行動。
夥計看雷冰神情不善,心裡有些害怕,生怕這位女客發起飈來,他可擔待不起,沒想到該女客卻輕輕笑了起來,並示意他沒什麼事,不必緊張。
她竟然真的就此轉過身去,旁若無人地走開,也不再去搜尋君無行。折騰了這一陣子,太陽漸漸西沉,集市也到了收攤的時候。人流開始向著相反的方向流動,離開集市,四散去往各自的家。君無行多半就混在其中,但雷冰已經決定不在此刻去找他的麻煩。她決定給這廝一晚上的時間,第二天再翻遍全城將他揪出來,讓他心服口服,徹底放棄逃跑的念頭。
但她萬萬沒有料到,第二天天剛矇矇亮的時候,君無行竟然自己找上門了。這個為人與其姓氏扯不上半點關係、名字倒很貼切的男人,在客房門上象徵性地拍了兩下,說了句“可以進來嗎”,但剛剛說到“以”字時,他的一隻腳已經跨在了門內。幸好雷冰也不是吃素的,三枚毒蒺藜飛將出去,篤篤篤都釘在了門上——君無行閃躲得倒是挺快的。
第二次走進門時,他嘴裡嘀咕著:“下手幹嗎這麼狠,你不是還指著我帶路麼?”
“這種毒蒺藜又不是見血封喉的,充其量讓你全身浮腫疼痛難忍在地上滾個小半天,我就會給你解毒。”雷冰回答。
“你還真好心。”
“這和好心沾不上邊,萬一你真的一命嗚呼了,如你所說,你死了我找誰帶路呢?”
雷冰一面說,一面才反應過來:“對了,你昨天不是逃掉了麼,怎麼又回來了?”
“第一,昨天我並不算逃掉,因為你早已知覺,只不過我還留了點後著,你追上來也未必有用;”君無行說,“第二,因為我好奇,昨天我回去沒多久,就遇上至少三撥不同的人跟蹤我。我這樣的正人君子,從來不惹是生非……好吧我收回,你別拿這種眼光看我……我這樣的人,怎麼會突然讓別人產生那麼濃厚的興趣呢?我仔細想想,多半是由於你來找過我的緣故。後來我甩掉了他們,再反過來跟蹤其中一隊人,才聽到一些很有意思的故事。”
雷冰有些意外:“你倒是膽子挺大……到底聽到什麼了?”
君無行眼中放射出貪婪的光芒:“原來你是寧州血羽會懸賞一千兩百金銖捉拿的目標!這樣高額的花紅最近七十年都沒有出現過了。”
“原來又漲了一百……”雷冰喃喃自語。
“而且更有意思的是,你之所以那麼值錢,是因為他們認定透過你可以順藤摸瓜找到你失蹤多年的祖父。據說,僅僅是據說,令祖父這些年來一直在暗中和你有聯絡,所以你雖然是罪臣的後代,卻莫名其妙地又有錢又獲得高人指點武功,以至於成為了一個很讓人頭疼的女煞星。而現在,這個女煞星居然要我帶路去找她的祖父……”
“所以你現在知道了,那種說法不是真的,”雷冰說,“不然我也不會那麼費勁地來找你帶路。我比那幫人更想知道我爺爺究竟在哪兒。倒是你……你回來是想擒住我得到這筆花紅嗎?”
君無行很沮喪:“想是想,但我從來不會打架,打不過你呀。所以我決定答應你帶路的請求……”
“是要求!”雷冰打斷他。
“都一樣!”君無行寬容地說,“反正我們一路同行,我總能找到機會下手;而你只有我這唯一一個嚮導,不會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