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軍來了,你只要好好招待他兩日,便讓他返京就是了。”
“……”張景一時無語,愣了片刻就告辭了。
張景走後,夏子凌無奈地看著朱椿,道:“王爺,您當張景是三歲小孩們,說這種話哄騙他?”
洪武帝這種鉅細無遺勞模似的皇帝,忘了什麼也不能忘了擬撤軍的聖旨呀;而梁國公送女入蜀就更離譜了,他帶上幾個親信親自護送還說得過去,七萬大軍護送,蜀王妃的架子莫非比皇上還大?
“那你讓我怎麼說?”
朱椿與夏子凌早覺得蜀中官場有大問題,藉著平叛番人之亂的同時,也向皇上稟明瞭一些端倪,擔心細究下去,張景狗急跳牆,欲借朝廷大軍震懾川軍。因此,此番朝廷出軍,意在一石二鳥,無論番人之亂平了沒有大軍都是要入蜀的。
“呃……這確實不好解釋。”大軍來得蹊蹺,夏子凌也想不出什麼好的託辭可以瞞過張景。
“張景心機深沉,應當嗅到些端倪了,你最近小心些。”
“嗯,”夏子凌點了點頭,道:“現下川軍有七萬有餘,而王爺手中只有兩萬王府護衛,之前戰場上我觀那譚正貴不似與王鎮一路的,現下斷了一臂回來,據聞在家中靜養,張景與趙信也不聞不問,我想伺機拉攏於他,或可為我們增加幾分戰力。”
“這些全憑你做主。但……”朱椿頓了頓,道:“這兩日你便搬到府中來住吧,我擔心張景暫時不敢對我怎樣,對你卻是沒甚顧忌的。”
夏子凌沒有拒絕朱椿的提議,點頭應允道:“好。”
從黑崖關回來之後,私下無人之時,朱椿間或流露出的溫情目光讓夏子凌還有些無所適從。但雖然住到王府之中有些尷尬,他也知道現下不是耍性子的時候,儘管朱椿明面上還沒與張景翻臉,但這大軍入蜀之事,卻是威懾意味十足了。以洪武帝對貪官汙吏的憎惡,如若事發,張景是免不了被夷三族外加剝皮充草的。是以,既然都是一死,也不排除他真就這麼反了的可能。
張景的動作果然很快,不過這個動作卻是正中夏子凌下懷,正好證實了他的一些猜測。
這一日白日才在蜀王府中碰面,晚上張景便提著酒菜到夏子凌府上拜訪來了。彼時夏子凌正備了幾樣小菜要用晚膳,張景帶來的滷牛肉等物正好加個菜。
夏子凌一邊囑咐家僕添碗筷,一邊客氣道:“張大人,您過來用膳便算是給我夏某人面子,何必破費帶東西呢?”
張景堆起滿臉笑容,“不破費不破費,都是些坊間小菜,哪裡比得上夏大人的手藝好啊。”
“張大人可莫要再叫我夏大人了,草民現在身無官職,您這不是要折煞我嗎?”
夏子凌這句話,卻正好給了張景順藤說下去的機會,張景遂輕嘆了一聲,道:“唉,伯嘉賢弟,你雖辭了官職,可也算是身居廟堂四載,應當是深知我朝官員難當啊!”
這張景從前不是佯作不知嗎?現下倒是連自己當了四年官都說得清清楚楚。夏子凌心下冷哼一聲,面上佯作不解,道:“怎麼個難當法?我倒是不知。”
“賢弟啊,在你面前,我也不怕說出這大不敬的言論。我朝各級官員的歲祿一直偏低,前兩年皇上重新調整了俸祿,這從從九品歲祿六十石,到正一品歲祿一千零四十四石,你覺得哪個品級的官員夠開銷?”
“在下家中就一口人,倒是一直夠的。”
“是啊,賢弟,你一人吃飽全家不餓,不懂我們這些有家有室的人的難處。皇上這定的歲祿,一個人用,自然是沒有問題的,但是像我這樣家中老老小小統共有十來口,遠近親戚還需要顧及一二,再加上平日官場上打點所需,一年下來,真是苦得很呀。”
所以,這便成為你張景貪贓枉法的理由了嗎?洪武朝的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