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尋機會,離開京城罷。」
崔相公默默嘆了口氣道:「去到外面走一走看一看,然後再考慮,將來的路應該怎麼走。」
「不然,三郎這一輩子,都會這樣高不高低不低,最終一事無成。」
裴璜站了起來,對著崔相公長嘆了一口氣,然後深深低頭,作揖行禮。
「崔公的話,晚輩都記住了,只是能不能走得出京城,還很難說。」
「不要跟陛下有任何爭執。」
見他要走,崔相公提醒了他最後一句。
「留存一些香火情分罷。」
裴璜對著崔相公深深低頭,作揖行禮。
「受教。」
…………
就在京城裡一群人勾心鬥角的時候,薊州城外,激戰正酣。
兩天前,范陽軍兩千騎兵,支援到了薊州,李雲就沒有再猶豫,領了五千兵馬出城,與契丹人開戰。
這一次戰事,與先前兩次都不一樣。
先前兩次,不是半夜襲營,就是在城下對攻,屬於非常規對戰,而這一次,基本上就是誰也瞞不過誰,雙方在薊州城裡擺開陣勢,你來我往,開始捉對廝殺。
戰線拉長,就意味著戰爭的進度,不可能像先前那麼快,畢竟這麼大的戰場,雙方都有大量空間可以後撤,可以轉移。
兩天時間下來,李雲正經只跟契丹人交手了兩場,兩場都是小規模衝突,加在一起,也就是剛到三位數的傷亡。
此時此刻,李雲坐在帥帳之中,少將軍蕭恆站在李雲面前,微微低頭欠身行禮道:「府公,剛收到幽州的訊息,昨天,家父與契丹人又是一場大戰,規模過萬人。」
雙方投入的兵力超過一萬,那就是超大型的戰鬥了,相比較來說,薊州這裡的戰事,就顯得有點小打小鬧。
李雲這會兒正在看著薊州的地圖,他手指著薊州東邊的平洲,開口道:「契丹人沒有太多地方可以退,再退,他們就要退到平洲境了。」
「他們真要是退到了平洲境,少將軍…」
李雲看著蕭恆,開口道:「我覺得,這會是一個千載難逢的機會,到時候只要貴軍,分派兩三萬人到薊州來,就可以把契丹人的退路給堵死,甚至把契丹人的主力,困殺在幽州境內。」
蕭恆想了想,微微搖頭道:「府公,家父不會允許這麼打。」
困獸猶鬥。
契丹主力現在絕對有五萬人左右,真要把他們給圍了起來,不讓他們突圍,天知道要付出多大的代價?
到時候,范陽軍即便能贏,自身也會被打殘,從而在接下來的諸漢內鬥之中,徹底失去「奪冠資格」。
甚至會失去參賽資格。
蕭恆很瞭解自己的父親,他清楚,蕭大將軍絕不會冒著范陽軍被打殘的可能布兵。
哪怕這麼做,有可能吃掉契丹主力,他也不會這麼做。
說白了,蕭家的立足之本,並不是殺了多少契丹人,立了多少戰功,而是這些一個個活生生的范陽軍,這些人,才是蕭家最大的財富。
蕭憲自然不捨得這麼硬拼把自己的家底拼光。
李雲點了點頭,表示理解,然後沉聲道:「那就只好,想辦法殲敵於薊州之中了。」
兩個人詳細聊了聊具體的戰略戰術,這位蕭少將軍就告辭離開,回自己的帳篷裡,給他的老父親寫信去了。
而到了稍晚一些,李雲的帳篷裡,也來了個他異常熟悉的客人。
一身尋常人打扮的劉博,當著李雲的面,拍了拍身上的僕僕風塵,然後抖了抖自己微胖的身軀,抬頭看著李雲,笑著說道:「二哥沒想到我會來罷?」
李雲放下手中的毛筆,笑著說道:「確有些沒想到,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