裡頭歡喜,跟吃了蜜似的,漂亮的狐狸眼裡浮出喜色:“蘭心才給你一包蜜餞,你就那麼幫她說話,我送你的禮物,你想好要怎麼報答我嗎?”
不等宋荔開口,他搶先道:“你喚我一聲哥哥吧!”
宋荔啊一聲,愣住。
見她這樣的神色,胡立剛才浮出的喜色滯住,想到了什麼,目光漸漸黯淡,妥協說:“算了,你不願意喊,也是人之常情。”
誰願意有一個龜奴做哥哥呢?
胡立落寞轉身,徒然聽見身後傳來一聲哥哥,彷彿做夢一般,不敢相信。
他僵化的表情,讓宋荔好笑,不敢逗他了:“那晚說過的話,我記得的。”
胡立胸腔如海浪陣陣拍打,激盪不已。
她記得。
她願意把他當做家人啊!
“以後在外面,你還是不要喊我。”胡立替她考慮著,她在廚房很是體面,有一個做龜奴的哥哥,說出去到底不光彩,又加了一句:“可以私底下喊。”
宋荔聽見有人喊他:“好了,忙你的去。”
跟胡立分開,宋荔遇到了剛從外邊回來的梅嫣和丫鬟。
見到她,梅嫣過來打招呼:“前幾日我有點忙,抽不出身,明日有空,你陪我出去散散心好嗎?”
宋荔打量她眼下有淡淡的青黛色,即便覆蓋上一層薄薄脂粉,也能看出憔悴:“我白日有差事,離不得,只有傍晚才有空閒。”
梅嫣溫聲:“我曉得你在廚房很忙,明天傍晚我也有時間,到時讓春杏來找你。”
春杏,是梅嫣身邊的丫鬟,也是花媽媽前不久買來的。
雙方約定好,回到後院,宋荔手裡被苗婆子塞來一碗嫩豆花。
俗話有三苦,撐船、打鐵,賣豆腐。
依靠人力推磨磨豆腐,是一件十分辛苦的體力活。想要吃上一口嫩豆腐,需要付出時間、經歷和耐心,因為工序複雜,磨豆腐的人需要起早貪黑,泡豆子、磨豆子、煮豆漿、點滷水等,其中的艱辛,不言而喻。
普通人家做一鍋豆腐吃不完,容易壞掉浪費,大家平時很少做豆腐,基本是上豆腐鋪子買著吃。
今兒花媽媽想吃豆花,苗婆子費心費力熬了一鍋,好在樓裡的花娘子們多,一鍋豆花還有些不夠吃。
苗婆子特地給宋荔留了些。
剛熬好的豆花,雪白細膩,嫩出了水,搭配滷子,鹹香撲鼻。
宋荔愛食甜豆腐腦兒,覺得鹹豆花是異類。
架不住苗婆子的熱情,接過了對方熬的豆花,配上自制的酸菜肉沫滷子,裡頭還有豆芽和木耳絲勾的芡汁兒,滑滑嫩嫩。
宋荔吃了覺著還不錯,白如玉,嫩如脂,凝而不散,舌尖鋪滿了濃濃的豆子香。
豆花本身具有一絲淺淡的回甘,厚滷子賦予的微酸與鹹香,極有特色。
甜鹹豆花各有千秋,鹹豆花也別有一番風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