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浩浩蕩蕩,在夏國以為他要強攻之時,卻發現另一處有人奇襲,出奇制勝,先聲奪人,打斷了夏國對北絳的進攻。
原來他是將凜南兵馬分散,竟將一支國軍分成了幾隊,佯攻的佯攻,偷襲的偷襲,分別有人帶領,帶隊之人也不知從哪裡找來,不是一臉陰沉皮笑肉不笑,渾身一股死氣,就是看起來正直俠義,帶兵殺起人來卻毫不手軟的白麵年輕人。
聽南宮蒼敖叫他們陰鳩和殊衍,敖衛暗自記在心裡,也命人去調查過,才知道原來這是鷹嘯盟裡的人,而這個昔日的鷹帥,眼下已成了凜南的南宮大將軍。
敖衛若有所思,撥開耳邊的頭髮,看著站在風裡的男人,“想問鷹帥一個問題——”
“我叛國而走,是否後悔?還是想問我為什麼要背叛夏國?”摸著腰上遮日刀,南宮蒼敖漫不經心的問,他的聲音在風裡凝而不散,卻沒有驚動身後原地休整的兵將們。
敖衛想了想“平康皇嫉賢妒能,誰都知道,南宮世家是被冤枉,你們會這麼做也不奇怪,可你不僅帶著鷹嘯盟一起離開夏國,還有一個霧樓……”
夏國暫時退兵,還會追來,要包圍整座山頭也只是時間問題,南宮蒼敖暫時在這裡歇息,也知道停留不了多久,二人在山上空地前談話,身後還有大批將士,有活人也有死人,在這裡,生與死往往只是一瞬間的事。
南宮蒼敖的視線從那群士兵的臉上轉了回來,“我從來不做會讓自己後悔的事,至於你說的霧樓……”
他說到這裡停頓了下,敖衛竟然從這個男人臉上看到了一種近乎複雜的表情,不僅是笑意,似乎還有一些溫柔,一些矛盾,一些感慨,還有一些期許。
“不是我帶霧樓的人離開,而是我沒辦法不和他一起離開。”他這麼說著,再自然不過的挑了挑眉,“我要的也不是霧樓,只是那個代表霧樓的人而已。”
從到了戰場開始,南宮蒼敖雖然也會笑,卻從未有過這麼放鬆的表情,他的臉上沒有肅殺的冷硬,也沒有嘴角那一絲令人膽寒的弧度,敖衛沒想到他提起那個霧樓樓主,竟會有如此大的變化。
當生與死的界限不那麼清楚的時候,心裡的感情變的更為清晰,南宮蒼敖並不覺得有什麼不可說的,他也並不認為他對君湛然的感情有什麼特別見不得光。
“在你看來,我曾是夏國人,曾在江湖捉拿大盜巨梟,曾在朝堂上得過封賞,還差一點成了夏國的將軍,但現在,我站在這裡,帶的是凜南的兵馬,身邊是北絳的將領,面對的卻是夏國的子民……”這一次,他冷笑了下。
“所以你覺得我也許無法適應?”南宮蒼敖轉過頭,有些好笑的表情,“敖將軍,也許你不適合帶兵,你的感情未免過於纖細。”
“我——”敖衛被他說的臉一紅,輕咳了幾聲。
“我是夏國人,但並不屬於夏國,我帶兵只要是可用之人,來自哪裡並不重要,我眼前的敵人不論是哪國子民,都已經成了我的敵人,戰場上,沒有親疏,只有敵我。”淡淡看著山下,穿著黑衣的男人還是那副從容無事的模樣,悠悠說著。
敖衛一震,忍不住盯著他看了好一會兒,在心裡將這句話記了下來。
他卻不知道南宮蒼敖說這些話的時候想到的並不是如何迎敵,而是遠在凜南的另一個人。
湛然……君湛然……湛……煌湛……
來來回回把兩個名字在心裡默唸了幾遍,南宮蒼敖又想到自己的父仇,想到南宮年對他的期望,其實他可以不急於應戰,但他心裡總是記掛著這件事,並且也有他自己的私心。
只要報了仇,湛然心裡便只有他一個了吧。
仇恨的種子已經在君湛然心裡生了根,藤蔓也早就生進他的心裡,若非連根拔除,南宮蒼敖絕不甘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