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是肖虎的舊相識,膽子倒不小。”話雖這麼說,南宮蒼敖的語氣裡卻沒有什麼惱怒之意,只有興味。
緩緩在鐵梅和肖虎之間打量,南宮蒼敖的目光閃了閃,沒有再說什麼,忽然換了個語氣,“你的感覺如何?”
忽然這麼一句,旁人不知他在問什麼,君湛然卻好像很瞭解,點了點頭,“確實在恢復之中,用七成問題不大。”
說完,抬起手腕來。
束起的袖袂之下,修長勻稱的的手指在南宮蒼敖眼前靜靜展開,就如當初第一次見到那樣,穩定、乾燥,彷彿蘊藏著一層淡金色的光。
它像一件能工巧匠畢生精力雕琢的武器,多過於像一雙手。
但它們確實是君湛然的手,是鬼手無雙的手。
南宮蒼敖忍不住捧起這雙手,放在自己的掌心裡,絲毫不在意此刻身在軍營,他們才從一場大戰之中歸來,正在圍著篝火休整,周圍還有旁人。
“我保證,再也不會讓它多其他傷痕,有我在,就不能。”
指尖能感覺到南宮蒼敖掌心的熱度,聽到這句話,君湛然回握住他,笑了笑,這樣的笑和盧馮剛才感受到的全然不同。
這事同一個人嗎?盧馮在心裡大叫,只聽君湛然繼續說道:“別以為這樣就夠了,還有我的江山,我要你和我一起打下來。”
他遙遙一指——
那一頭硝煙未去,屍首橫陳,血汙遍佈,再遠處,大夏國的國都已然在望。
雖在眼前,但要到那一步並不容易,還有城池要奪,有山陵要過,而最大的問題是,為了鎮守已打下的城池,他們的兵力已經分散。
“把人都收回來,如何?”遙遙指著他們的目標,君湛然問的很隨意。
所有人都知道那意味著什麼,撤回人馬,增加手中的兵力,但也等同於放棄那些城池,倘若最後他們拿下皇都,城主們要是想翻盤,指揮人馬再來圍攻皇城,那也不是不可能。
將已經到手的放回去?南宮蒼敖有些驚訝,又多了幾分笑意,“湛然知道自己在說什麼?”
“我知道。”君湛然負手,“我不過是在賭,那些城主們的不敢。”
“哦,不敢?”南宮蒼敖和他一起望著遠處,似乎對他的話很感興趣。
“他們不敢違抗我,不敢再掀起一場腥風血雨,不敢不聽我所下之令。”唇邊微微揚起弧度,那是一種異常從容的淡然。
他很有把握。
就像南宮蒼敖拿起遮日刀的時候,那麼從容,那麼有把握。
南宮蒼敖看了他好一會兒,忽然一陣大笑,君湛然問他笑什麼。
“可還記得當初,這隻手裡握的不是人命,而是筆,而今你卻站在這裡——”
“站在這裡,又如何?”君湛然展開雙臂,寒風吹起他的袖袂,也吹起他的黑髮。
“你站在這裡,猶如夏國國君,你說他們不敢。”這還是他所熟悉的君湛然,也已不是當初的君湛然,從復仇之心,到帝王之心,也許這才是他本身的模樣。
假如不曾有當年的意外,他一開始,便該是如此模樣。
南宮蒼敖的心熱了起來,忽然一陣狂跳,眼神也隨之熾熱起來。
君湛然沒有看他,撥開被風吹亂的發,環顧眾人,“聽令,令所有駐守都城的人馬全數撤回!”
“是!”眾人躬身領命,沒有馬上抬起頭來,視線裡,他們能看到南宮蒼敖突然走了過去,時間似乎靜止了一會兒,一切都變得毫無聲息。
所以他們當然沒有聽見某人的的悶哼,也沒有聽見衣料的摩擦,更沒有聽見唇瓣相貼時候的曖昧音色,過了片刻,待他們慢慢抬起頭來,一切就如方才一樣。
那兩個人站在原地,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