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小餐廳,花了3000多元,供他們大吃大喝;( 三 )他竟然膽大妄為,在原來已有廁所的情況下,又新砌了一個高階的小便池,而且還貼上馬賽克,花了近千元。各位領導可能都清楚,我們廠現在是資不抵債、極度困難,中央又在三令五申反對大吃大喝,強調黨風。何大福這種行為,哪像共產黨的書記?對此,群眾意見很大,一致強烈要求嚴肅查處。
檢舉揭發人( 簽名 ):李雄關、王志宏、曹庭、湯連璋、趙安、張榮生。
湯連璋是金箔廠公認的“筆桿子”和“狗頭軍師”,因為給兒子頂職,他剛到五十歲就退了休,跟著李雄關他們一夥混混,撈點菸抽抽、順點酒喝喝。這封檢舉揭發信,他三畫兩畫就出來了。李雄關說:“就這樣,謄寫兩封,字寫認真點,我們簽字。” 電子書 分享網站
一封信八分錢(2)
那時候,社會上流傳著:“一封信,八分錢,叫你噁心大半年,查來查去無問題,企業損失幾十萬元。”李雄關他們這兩封信,還真起到了很大作用。市委書記孫振華接信後,很快批示:“轉金東縣委朱有才書記過問此事,並要提出處理意見報市委。”
金東縣委辦公樓是一幢民國建築,青磚灰瓦。傳說當年建造時請定林寺的弘塵法師看過風水。樓房坐北朝南,背倚金東山,面臨秦淮河水,前有照後有靠,雖只有兩層,但每層二十多個房間東西向一字拉開,也頗有些氣勢。主樓歷經戰火風雨已略顯陳舊,歷屆領導中也有不少曾決意翻建,但終因懾於風水、命運的傳說而未敢輕舉妄動。六十多年了,“只能修,不能建”的遺訓一直沿襲至今。
縣委書記朱有才是金東縣本地人,他從底下一個大隊書記幹到縣委書記僅僅用了十年。對這個遺訓他早有耳聞,但又不以為然。“都什麼年代了,還講風水?這幢舊房子,要是我早就把它拆掉翻建成四層新樓了。”以前他每次到縣委大院來辦事,都會這麼想。然而,當歷史的機遇垂青於他,當他真正成了這幢房子“主人”的時候,當他第一次站在二樓中間那間大辦公室透過寬大的玻璃窗向外望的時候,他的心理卻發生了變化。穿過縣委大院,他能一眼望到那條平行的馬路上車水馬龍和來來往往的人群。辦公樓依山而建,在地勢上與馬路有一定高低落差,因此他的目光就變成了俯視。雖然這俯視沒有“一覽眾山小”的氣勢,但這三米多高的落差卻使他油然而生一種居高臨下的威嚴。這種既不張揚又有氣度的感覺讓他渾身舒泰。他是這個縣的縣委書記,他就是這個縣的“山”,就是這個縣的“上”,就是這個縣的“主”。
然而,縣委書記也不是那麼好當的,這幾天,他的心情就很不好。在前兩天召開的市委經濟工作年終總結會上,市委書記孫振華雖然沒有公開點名,但朱有才心裡有數,金東縣的經濟工作落後了,與去年相比,金東縣的經濟總量沒有太大的變化。農業經濟雖然包產到戶的工作已經全面推開,但由於受洪澇災害的影響,總量還是比去年下降了不少;工業經濟雖然總量上有所提升,但縣屬八大企業卻沒有一個發生質的飛躍。關鍵並不在此,朱有才是從基層大隊書記一步步幹上來的,長期的官場經驗和直覺告訴他,問題的關鍵在於沒有一個拿得出手的典型,“一白遮三醜”啊!你看隔壁縣,工業總產值還不如金東縣,但他們卻搞了個農用車廠。講什麼都拿它舉例說事,孫書記都表揚好幾回了。可是偌大的金東縣,怎麼就找不到一個“典型”呢?
另外,還有一件事也讓他心煩,最近萬慶彪和丁山光、鄭樂懷他們幾個走的比較近。在幾次會議上,他們的發言,好像都有點合縱連橫的味道,開口改革、閉口改革,一呼一應的。這僅僅是個苗頭,但絕不能讓這個苗頭再滋長下去。他們想當改革派,可以,但必須是在我領導下的改革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