魄散,還好神智極為清醒,當機立斷,咬破舌尖吐出一口畢生苦修的精純元氣,勉強將怒潮般滾滾而至的戰符能量擋得一擋。口中狂噴出大口大口的殷紅鮮血,身子翻滾著直跌飛出百餘米,在半空裡灑下一串淅淅瀝瀝的血雨。
這 戰符的爆裂之威非同小可,連化厄期的修行者亦不敢輕搠其鋒,重創齊放鶴之後,能量餘波又卷及身體失控的沐天傑。他身上戰甲並非法寶級別,如何抵敵得住?與 那股狂悍巨力稍一接觸,戰甲當即片片龜裂開來,也當場噴出一大口鮮血,再度拋飛數十米,幸而只是餘威,沒有造成更嚴重的內創。
早 在齊放鶴出手後未曾收劍時,倪姥姥便微覺不妥,但她距離較遠,即便援手也不見得能夠及時幫陳浩然擋下齊放鶴的飛劍,是以索性靜觀待變,只提高警惕御出飛 劍,準備隨時出手施援。誰知片刻之間,形勢突變,齊放鶴師徒二人竟是讓陳浩然打得吐血,顯然受傷非淺,心中震撼當真是難以形容。
陳浩然出了一口氣,胸頭大爽,橫刀得意地大笑道:“姓齊的老小子,偷襲是一門技術活,不是什麼人都能幹的,以後多學著點,要不然一條老命遲早難保。”
勉 強將身形穩在半空中的齊放鶴面色灰敗,所捱的這一擊不僅飛劍被毀,亦起碼令他喪失了好幾年的苦修之功,聞言更是氣得渾身發抖,差點又噴出血來。說實話,齊 放鶴的那一劍僅是存心解圍兼試探而已,算不上是趁危偷襲,陳浩然出其不意擊傷他後還耀武揚威扣下這麼一頂帽子,擺明了是讓他栽跟頭後有苦也說不出。
“好,好,糊塗大聖,你果然夠狂妄夠狠毒。”
齊放鶴臉色憤激得漲成了豬肝色,厲聲叫道:“你仗著自己是地行仙的傳人,有幾樣法寶,就全不把天下的修行同道放在眼裡了是吧?告訴你,今天有你沒我,大家不死不休。”
修行者相鬥,大多點到為止分出勝負便會罷手。極少生死相搏,齊放鶴現在卻放出這番話來,由此可見這個仇怨確實是結得深了。
平素狂傲得天不怕地不怕的神勇候沐天傑驚道:“師父,你……”
倪姥姥飛上天來。揚聲叫道:“齊真人息怒,大家同為修道一脈,剛才的事只是意外罷了,彼此並沒有深仇大恨,何苦弄得生死相見?”她向來是個唯恐天下不亂的角色。見勢頭不對,為免事態擴大得無法收拾,卻也破天荒地打起了圓場。
齊放鶴遭此打擊,已快接近瘋狂狀態,怒叫道:“什麼意外?這小子分明就是蓄意襲擊本真人。倪姥姥你與他也分明是一路貨色,想假心假意糊弄本真人麼?你現在退去也就罷了,若是硬要插手,休怪本真人連同你一起收拾了。”
倪姥姥性如烈火,何曾會如此受氣?眼中精光四射,怒道:“齊放鶴。你家姥姥好心相勸,你倒當成了驢肝肺,有什麼手段就儘管使出來,你家姥姥可不會怯你半分。”當即御起了飛劍。
這下可好,原本勸架的反倒要先動上手了。
齊放鶴更怒,再不打話,厲聲大喝:“赤煉弓。”抬手召出一柄有臂無弦,式樣極其古怪的長弓。
“齊放鶴你真敢向你家姥姥動手?咄。”倪姥姥白髮倏地飛揚,迅疾捏訣,御劍搶先攻去。
“咄。”齊放鶴又厲喝一聲。右手二指搭在無弦長弓中央,虛虛一拉,便見弓臂怪異地彎曲起來,憑空生出一點赤紅火星。隨著齊放鶴兩指鬆開。那一點赤紅火星便脫弓急射而出,轉瞬化為一道燦爛流火,帶起尖銳刺耳的異嘯,望倪姥姥激飛而去。
倪姥姥老而彌堅,所使飛劍雖然不是法寶級別,仍夷然不畏。御劍直迎而上,強行擋架住那道流火。糾纏交鬥片刻,終於化去流火,又即驅劍攻前。
齊放鶴亦早知無法輕鬆擊退倪姥姥,再度屈指虛牽無形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