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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7部分

船的踏板是特製的,加厚加寬。一切辦妥,我交代雲義處理儀仗隊後續瑣禮,並交代他每半個月去檢查一次傲雪山莊,雲崢葬在那裡,我要求守莊的下人們一定要認真看管和打理,交代了數次,才帶著滿腹牽掛上了船。船緩緩啟動,行出數里,我突然聽到江岸上傳來悠遠的琴音。走到船頭,望向江邊,這段江面不寬,我清楚地看到江岸的一塊石巖上,端坐著一位飄然若仙的白衣男子。夕陽給他全身鍍上一層金暈,我看不太清他的表情,只感覺他定定地望著船頭,彈奏著擱在他膝上的瑤琴,悠遠的曲調越發清晰,彈的是一曲《倦烏還》。隱隱地似乎有歌聲傳來,我望著他,凝神細聽,那歌聲越發縹緲不真實,彷彿來自九天之外,唯有那清雅古樸的琴音,沉重地盤旋在江面上,顫悠悠地點出幾點漣漪,然後在江風中散開、散開、散開,直到完全消失。

鳳歌,謝謝你來送我,謝謝你的贈曲。我定定地望著石巖上那幅仿若絕色山水的畫卷,淚盈於睫。石巖上的身影越來越遠,越來越小,也越來越模糊,終於氤氳在這卷綠水青山的水墨風景之中。我擦乾眼角的淚,極目望去,再也看不到那謫仙般的男子。轉頭,見安遠兮不知何時也站到了船頭,目光與我看向同一個方向,眼中含著意味不明的情緒,臉上露出幾分悵然之色。

“喜歡他的曲子嗎?”見安遠兮的目光收了回來,我笑了笑。安遠兮沒有出聲,我又道,“那是月鳳歌,天曌國的第一樂師。你上次喝醉了酒還誤闖過人家的居地。”

“是嗎?”安遠兮蹙了一下眉。我微微一笑:“本來還想介紹你們認識的,鳳歌好像挺想結交你這個朋友,不過不知道下次見面,是什麼時候了……”

我望著江面的景色,聲音越來越低。安遠兮一直沉默著,佇立於船頭上。夕陽在他的身後,將他的身影完全籠罩其中,染成一片奪目的金色,像是一團耀眼的光體。殘陽如血,落於江中,將江水也染成了猩紅色,而我們的船,正漸漸駛向那團血色之中。

第25章婆婆

船行近三月,終於抵達滄都,時日已臨近春節。與上次我與雲崢進京時不同,那次因為要視察沿江各地的產業,所以那船走走停停,一路耽擱。這次扶靈回鄉,除了要補充船上的給養時才在沿江的州府碼頭停一下,其餘的行程就沒怎麼耽誤過。迎靈柩的隊伍不比出殯時差多少,是早前幾日便飛鴿傳書通知了雲德抵達日期的,雲德的回書言一切都準備妥當,到了一看果然不假,一切事宜按部就班、有條不紊地進行。司天臺監正測算的下葬期是來年正月十九,所以老爺子的靈柩迎回來,也得停在府中,等過完春節,到了日子才能下葬。

因為有喪事要準備,今年春節倒是可以一切從簡。葬禮完了,就是一年丁憂期。緊鑼密鼓地累了半年,也不能趁守喪的時候好好歇歇,又要理清“雲裳坊”的發展思路了。“雲裳坊”以前一直是堂叔公雲崇嶺任執事,他的經營手法和觀念與我有很大的不同,丁憂期間我不能到各地巡視產業,而古代的交通條件也不可能把各地的掌櫃弄到一起來培訓,丟下鋪子不管,所以目前只能先把滄都總店作為試點,改革經營模式。這些事我不能一直指望安遠兮,他丁憂期滿就要歸京任職,以後生意上的事兒只能落到我一個人肩上,把總店親力親為試點成功了,才能推廣到全國分店去。好在如今我只需把精力放到“雲裳坊”上,暫時差個得力助手倒也不懼,可以趁安遠兮還在的時候慢慢找。這事兒整一年,又要準備歸京給諾兒受封和安遠兮赴職的事了,如此算來,這連續兩年的工作,都排得滿滿當當。

我嘆了口氣,如果不是諾兒要受封,我是不願意這樣辛苦奔波的,可聖旨擺在那裡,又不能抗旨不遵。好在現在侯府對皇帝終於不存在什麼威脅,我也不用像以前那樣一提起回京就戰戰兢兢、提心吊膽。等回了京師,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