發冷,全身控制不住地顫抖,心中升起前所未有的恐怖。這樣一個人,這樣一個連滅門之仇都可以作為自己奪權的利用工具的人,他到底有多可怕,有多可怕?我想起自己之前的天真,全身發寒,心中一陣後怕,我憑什麼和這種恐怖到無心無情的人鬥?他要捏死我,就如同捏死一隻螞蟻般容易。
認識到這一點,我已經恐懼到說不出話來。小紅在轎外喚了我幾聲,我都沒有反應過來,驀地轎窗的簾子被掀開,小紅看到我好端端坐在裡面,輕舒了口氣,道:“姑娘怎麼不應我呀?‘浣月居’就到了。”
鳳歌的“浣月居”果然地偏,雖未出城,卻也沒處在那些街巷之中,反於坐落在一片樹林中,清靜得很。據說先皇未駕崩前十分喜歡鳳歌的琴音,曾想讓他做宮廷樂師,但鳳歌以不習慣宮廷生活為由,硬是不肯答應,先皇無奈,只得作罷,又知他喜靜,便把這片京城中難得的城中林賞給他建宅居住。遠遠看到一座獨門獨戶的院落,近了,見鳳歌優雅清麗的身影已站在院門前。見了我們的軟橋,急忙迎上來,還未出聲,小紅就急聲道:“月公子,我家姑娘在路上有些不舒服……”
月歌詫異地看了我一眼,扶我下轎,伸手來摸我的額頭:“怎麼了?不說差人跟我說病好了嗎?”
“沒事,只是身子有點乏,小紅太緊張了。”我微笑道,“我呀,看到鳳歌,就精神了。”
“傻瓜……”他寵溺地地拍拍我的臉,突然一彎腰,將我橫抱起來。我“呀”地驚呼,臉兒剎時有些燒:“幹什麼……”
“不是說身子乏麼?就別再使力了。”鳳歌抱著我往門裡走,沒想到鳳歌還挺有勁的,其實我心裡,常常覺得鳳歌是柔弱的,也許潛意識裡,我沒有把他當成男人看,因為他那張臉,實在是美得脫離了性別。
我把頭埋在他懷裡,“吃吃”地笑:“明兒個坊間又會流傳,卡門姑娘雖然被寂將軍包了,卻不甘寂寞,光天化日之下與天照的第一樂師月公子私會調情,果真是個不知廉恥的騷貨。”
“我這兒可沒那些個嚼舌根子的。”鳳歌淡淡地掃了那兩個轎伕一眼,臉色有些不悅,低頭看了我一眼:“別人怎麼說我們管不著,你自個兒可不能這麼說自個兒。”
“嗯……”有些想哭,我伸手勾住他的脖子,心裡暖暖的,剛剛被楚殤嚇住了,鳳歌溫暖的懷抱讓我覺得特別安心。
小院進去仍是一片樹林,左邊有一塊空地兒,建有幾間竹舍,舍外露著竹桌竹凳。有一男一女兩個老僕從竹舍裡迎了出來,見鳳歌抱著我,也不驚訝,笑眯眯地道:“公子爺的客人來哪。”
鳳歌笑了笑,也不答,只讓兩個轎伕和小紅在外院裡候著,吩咐那兩個老僕照應。人卻不停,繼續往林子裡走,卻見林子深處又有一進小院,真是個好地方,院中有院,外院想來是廚房及那兩位老人的住所,這內院才是鳳歌的居所。內院裡沒樹了,倒是滿園的菊花,黃黃白白開得煞是熱鬧,淡香襲人,加上幾間竹舍,格外的清雅幽靜。我嘖嘖稱讚:“真是好地方!快放我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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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雪兒可願意過來住?”鳳歌放我下地,他總也不肯叫我卡門,只叫雪兒,真是個固執人。
如今過來?只怕除了顧忌楚殤,還要顧忌一下宇公子吧?走到院兒中的竹搖椅上躺下,我調笑道,“不來,太靜了,我喜歡熱鬧。”
鳳歌也不勸我,只是笑笑,坐到我身邊的竹凳兒上。竹桌上擺了紫砂茶具,桌旁的小石礅上有一個小爐子,上面煮著一壺熱水,地上還有炭兜。他慢條斯理裡地開始泡茶,動作嫻熟而優雅,我入迷地望著他,怎麼看,都像個不食人間煙火的翩翩公子。相信見過他的人,任誰也不相信他幼時曾在青樓呆過。
他泡好茶,遞了一盞給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