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來,隨即響起千軍萬馬的呼喝吶喊,如潮水般漫過層層宮牆,迴響在九重宮闕的上空。一個滿身是血的王府親兵從前門正殿外疾奔而來。剛跑到景王身旁,便“咚”地一聲跌倒在地,面目痛苦猙獰,恐懼地嘶聲道:“王……王爺,寂……寂……”話還未說完,脖子一歪,便絕了氣。這時間前門正殿之外火光熊熊,殺聲震天,又一群舉著火把,身著甲冑的將士叫喊著湧入白玉廣庭,將景王和他的親兵團團圍住。一個整裝佩劍的鐵甲將軍英姿勃發地揹著火光走出來,立於火把之中,沒有看景王一眼,卻對立於高階之上的皇帝道:“啟稟皇上,南門和北門已被燕將軍拿下,西門和東門盡在微臣掌握之中,叛軍無一漏網!”
異變突生!景王看清他在火光映照下忽明忽滅的臉,失聲驚道:“寂驚雲?你……你竟然沒死?”
我站直身子,看向那火光映照下英氣逼人的臉,是那已“暴斃身亡”的寂將軍,還能有誰?雖然早就猜測寂驚雲可能並沒有真的身亡,可真正見通訊衛星活生生的立於槍戟林立,重甲列陣計程車兵當中,心中仍是激動萬分。寂驚雲轉頭對著景王淡淡一笑:“王爺說笑了,驚雲這條命殺戮太重,連閻羅王都不敢收呢!”
東方既白,微露的晨曦將滿庭刀兵甲冑照得銀光閃交,耀眼奪目。士兵們手上的火把紛紛熄滅,遠處宮城之上,尚未熄滅的火光冒著滾滾青煙,燻黑了九重宮闕地上空。前有羽林軍嚴陣以待,後有寂家軍森然相峙。皇帝目光懾人地看著景王,語氣冰冷得不帶一絲溫度:“君慕玄,你還要朕乖乖受死麼?”
面對此情此景,景王面色如灰,心知大勢已去,倒是還不輸一個皇族王爺的氣勢,傲然冷笑道:“皇侄好手段,早就佈下天羅地網引本王入甕。本王苦心經營二十餘年,今夕竟敗於你這黃口小兒之手,可是……”景王微微頓了頓,語氣驀地變得詭異陰森起來:“你又怎知本王一定會輸?”隨即驀地尖聲道:“還不動手!”
高喊之後,卻無迴音,四周計程車兵虎視眈眈地瞪著他,景王方才臉色鉅變,目露驚惶。皇帝微微一笑“王叔想讓誰動手呢?”
“你……”景王的臉色露出死屍一般的灰白。皇帝揮了揮手,一群羽林郎押著一個五花大綁,口中塞著破布,身著大內侍衛服的男人,從朝聖殿偏殿耳房之內走出來。我愕然地看著眼前這異乎尋常的一,聽到皇帝冷冷地對景王道:“王叔是想讓他動手麼?”
景王身子一軟,晃了兩晃,差點跌倒在地。那被押出的大內侍衛不斷掙扎,目光怨毒地瞪著皇帝,可惜口不能言,否則說不定會破口大罵。皇帝一臉寒霜,冷笑道:“王叔打的如意算盤,如逼宮有變,就讓大內侍衛中的內賊行刺於朕。可惜王叔不知道的是,兩年前,本王就開始在宮中查這內賊了呢?”
“你……”景王已經驚懼得口不能言,皇帝驀地揚聲道:“來人,將景王和一眾叛賊拿下!”
刀鋒架上了景王的脖子,白玉廣庭之上兵馬如狼似虎,景王叛黨束手就擒,一敗塗地。
第15章糾纏
一場血腥的宮變在皇帝周密的部署下以壓倒性的姿態獲勝。皇帝早早洞悉了景王的用心,事先安排寂驚雲詐亡,並暗中調回了遠在東海戍邊的燕瀟湘,在宮城上演了一場甕中捉鱉的好戲。叛黨盡數被擒,損毀的宮城和血腥的地面自有人修砌清理,叛軍和守軍的屍體以最快的速度被運出皇城,前一刻還風雨飄搖的禁宮大內,下一刻又恢復了往日的莊嚴肅穆,一場謀朝篡位的陰謀消弭在九重宮闕之中,一切如常,彷彿什麼也未曾發生。
回想著從昨天到今天,兩天一夜的時間,卻在生死間走了一個輪迴。叛軍被押走之後,我有些虛脫地靠到殿牆上,冷汗潤溼了後背。皇帝轉過頭看著我,唇角浮出淡定的笑容:“怕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