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傻妞。”雲崢笑著揉我的頭髮,我像只貓兒一樣眯起眼睛,懶洋洋地享受他的愛撫,柔聲道,“雲崢,聽說城郊的觀音寺很靈。”
“嗯?”他溫和地問,“你想去?”
“嗯。”我抬起臉,笑道,“我們去好不好?”
“好。”雲崢不問我去做什麼,想也不想就答應。我的唇角勾起來,閉上眼睛,臉上有些發燙。聽說城郊的觀音寺,是天曌國最大的一座寺廟,供奉著觀音的真身和三十二個化身,聽說,那裡的送子觀音,十分靈驗。我的笑意加深了,成親半載,我的肚子裡還沒有一點兒訊息,和雲崢的房事雖不頻繁,但也很正常,不知道是不是因為上次流產的關係,留下了後遺症,心中隱隱有一絲憂慮,卻不敢找大夫,我怕聽到不好的訊息。既然這世上有神佛,就去誠心求佛吧。
不好意思在雲崢面前只敬送子觀音,我給每座觀音像都上了香,在參拜送子觀音的時候,格外虔誠。參拜完站起來,覺得仍被雲崢識破了我的意圖,因為他看我的目光越發柔和如水,唇角帶著溫柔的淺笑。我的臉隱隱作燒,雲崢善解人意地沒有說什麼,只是牽著我的手,溫和地道:“我們回家。”
“嗯。”我柔順地跟他走出去,見觀音寺的香客並不特別多,有些奇怪地道,“不是說觀音寺很靈麼?怎麼香火好像不太旺。”
雲崢隨意地打量了一下四周,淡淡地道:“這裡離禁軍兵營太近了,附近就是左羽林郎軍營。”
“呃?”我不解地道,“什麼意思?”禁軍兵營和觀音寺有什麼關係?我以前去普陀山,那裡還有個軍營呢,香火卻仍是旺得嚇人。
雲崢笑了笑:“禁軍擾民,已不是什麼秘密。”
“擾民?”我蹙了蹙眉,“天子腳下怎麼會有這樣的事?皇上不管麼?”
“只怕難管。”雲崢輕嘆道:“禁軍的選拔,主要是六郡良家子,其中的左右羽林郎,是內府府兵,全都是官宦子弟,關係盤根錯節,不是那麼好處理的。”
“就是說,不是出身好,身家清白又有門路的人,是當不了禁軍的?”我蹙起了眉,這樣的軍隊,肯定難管,個個都是有來頭的,“官宦子弟怎麼會來當小兵?”
“這是一條捷徑。”雲崢見我不解,笑了笑,“升職快,進來鍍鍍金,出去就有軍功了,比在邊塞熬幾十年都管用。”
我恍然,拿現代的話來說,就是軍銜比較高但軍職比較低,隨即有些不屑:“那這樣的軍隊有什麼戰鬥力?”
雲崢笑道:“那倒未必,禁軍的戰鬥力不可小覷。”
“那又如何?且不說這個,如果禁軍真的擾民,已成隱患,長此以往,必成大禍。”我蹙起眉,“再說了,再怎麼有關係有門路,也是皇上的親兵,還能大得過皇上?”
雲崢看著我,淡淡一笑:“禁軍雖說是皇上的親兵,可是卻由殿前司統領,現在的殿前都指揮,是蔚相的舊屬。”
我悚然一驚,怔怔地道:“你是說皇上手裡沒有禁軍的兵權,兵權掌在蔚相手裡?”
雲崢點點頭:“可以這麼說。”
我突然有點同情皇帝的處境了,可以想像一個連皇城的守軍兵權都無法掌握在自己手裡的皇帝,心裡的憂慮和恐懼。這京城朝堂的關係,真是波濤暗湧,一不留神,便會被人吞了骨頭,死無全屍。
和雲崢一路聊著,已走出觀音寺,步下臺階,準備上馬車,前方突然一陣喧鬧,舉目望去,卻見四五個禁軍守兵,圍著一個清秀的小姑娘調戲,小姑娘嚇得眼淚直流,她身旁一個六旬左右的老者苦苦哀求:“各位兵爺,你們饒了我孫女吧……”一個禁軍守兵推開他,罵道:“死老頭,滾開,別壞了兵爺我的興致!”老人被他推倒在地上,我見附近人來人往,卻無人上前圍觀,看來是已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