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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軟硬兼施

公,先喝上?”

“那是必須的,就等你一句話!”

張榮花抓過罈子,晃晃裡面的酒,趴在壇口,“哎呀,是後槽坊地道的糧食燒的,曹真善是行家裡手,他釀的酒之所以能走洲過縣,是他功夫精細所致,別人釀不出這個味!窖香濃郁、綿長入口、淡雅清冽!嗯!是這個味!拾魂奪魄!”她吸吸鼻子,閉上眼,彷彿醉了。

“看看,這叫懂行!”李精妙豎起大拇指。

“酒是糧食精,越喝越年輕,可惜了,魚和熊掌不可兼得,這得糟埸多少糧食?親家公這麼上心,是叫我百口莫辯,吃你的喝你的拿你的,你這是算計好了,我只能順著竿子往上爬!我可聽說:後槽坊離你們這兒不遠,也就一節地,可惜我的酒都子沒帶,要不然非灌一罈子不可!”

“這個沒問題,我回頭讓建木去灌一罈子帶回去,建木,聽到沒?你岳母開金口了!”李精妙這下把這個女人看得透透的。除了面板色好,骨和肉早已經虛塌了。

“親家公,別當真,我就是那麼隨口一說,哪能當真?我成什麼人啦?背後你不戳我脊樑骨?我還怕自己丟人,算啦,我就那麼一說,你就那麼一聽,千萬別當真!”

“你是金口玉言,跟老佛爺差不多,就這樣了,開喝!建木,給你老岳母倒酒!”

兩個年輕人,對望一眼,一個看出了美,另一個看出了一個健壯男的偉岸,象陰陽電,偶爾碰出耀眼的火花,旋即躲開,那是羞和怯同時掉進漏斗坑裡,小火苗在谷底藍盈瑩燃燒,陰電陽電交集就會有火花。

後來許多事,證明李精倫當初的預言:李建木這個沒有碰過女人,不知道女人玄妙的人,揀了個大漏,這是一塊沒有正兒八經沒被開墾過的處女地,不僅要生,還要生出兒子,這個兒子就是後來的我,除過我,存活下來的,還有一個兄弟和一個體弱多病的妹妹,我不是他們頭一個孩子,更不是最後一個,我三爺李建玉說我是狼生的,我象嗎?後話後續。

我母親癸未年生人,屬羊,那一年是公曆1943年,且我母親生於12月份,這是一樁當事人差距近十六歲的婚姻,當時我母親渾沌懵懂,一切全憑我面目可憎、行為不端的外婆張榮花作主,一頓豐盛的酒宴,締結一樁不幸的婚姻,如此遭罪的婚姻,且能不離不棄,糾纏至死,讓我歎為觀止。

我的伯父據說因為在外地教書,沒有趕得上見證我父母初次見面。

我來到這個世界時,許多事已經物是非非,許多連結全部是從別人那裡聽來,不同版本,刪異求同,衍生他們大機率故事,我的生活裡有個人物必不可少,一個是李建松,儘管他是李精樹的兒子,生就的五短身材,當我定下心來,寫我父輩故事時,他已經不在這個世界上了,我已經年過半百,不需要粉飾生活,我現在還懷念他,他是一個滿腹經綸一肚子故事的人,我的文學滋養,可能最早來源於他那裡,他的故事又長且妙趣橫生,我能記得的也就幾個:《羅湘豹專打無底洞》、《五梅七槍反唐傳》、《薛剛反唐》、《明英烈》、《隋唐英雄傳》等,他講述的時候,唾沫星四濺,時兒拍案叫絕,時兒慷慨激昂,時兒捶胸頓足,時兒破口大罵……他喜歡酒,終生以酒為伴,且最後雙眼通紅,氣絕而死,應該是肝火太盛,生活對與錯,我是能分辨的,我小的時候,他那裡是我的青春俱樂部,不僅是我,還有其他人,他的大高個女人朱九紅心態特別好,她拋棄了家庭、家族的藩籬,平和對待每一個孩子,現在還以霍達的心態活著,她有兩個兒子先她而去。

另一個就是我的父親李建木,他打罵我母親,且滿嘴噴糞,我恨他,2007年,他終於踏上去地獄之路,和我漸行漸遠,他讓我的生活一地雞毛,除了酒,他還有一樣特別愛好唱書:《打蠻船》、《小寡婦上墳》、《秦相蓮告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