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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促生產,不抓革命

鹼的照片,黑乎乎印在報紙上,縣廣播站充斥大街小巷廣播這事,家家戶戶的話匣子裡也在說這事,李宜忠進進出出,儼然是個人物,聳肩蹙眉,心癢癢得很,他在心中緊鑼密鼓籌籌劃著如何幫林蘭香把鹽鹼運到她家裡,太過明目張膽,又怕李建玉這隻狗嗅出點兒味道來,不做又彰顯不出他的作用,開會---這是一個好辦法,動員群眾,要是群眾硬把這一堆堆被人嘲笑的鹽鹼土,送到那兒,李建玉就是真嗅出點兒味來,恐怕也只能是啞巴吃黃蓮。

每每到這種時刻,賈福生的作用就顯現出來,他代表著一種潮向,猴年種瓜,馬年種豆,賈氏總有對自然規律的精準把握與解讀,很多人猜不透為什麼,憑什麼,可以照搬就做,一準不錯,但怎樣能讓賈福生出這個頭,意思不能太明顯,又要達到目的,鹽鹼可以成堆掃,但終究怎麼處理,成了頭疼的事,它是鹽鹼,更生鹽鹼。

傍晚時候,李宜忠吊著個膀子,去了賈福生家,不巧得很,賈沒有在家,只有殷氏翠紅帶著她的一幫丫頭片子在戲耍,這個女人實在是平凡加普通,無法和他心中的女神級別的林蘭香、周蔓枝相提並論,一個小家碧玉嬌羞的美,是女人最好的年紀且又帶有女孩子的羞答,含苞似放未放,另一個是炸裂的、往外滴著濃稠汁狀液體的爆熟的美,不用吮吸,吸一下鼻子,閉上眼,都能感受到那斜乎的、火辣辣的奔放的美,他不明白:一個長滿慧根的人,怎麼能忍受這樣俗脂胭粉做自己的妻子,且生出一肚子丫頭,“喲,福生不在呀!”那雙賊眉和鼠眼帶著鄙夷,在殷氏身上掃一下,連屋子也不想進。

“喲,李隊長,有事啊?”殷氏相貌俗也就罷了,還正在迅速衰老。

這是李宜忠最不能忍受的,這是草,正在走向死亡的老草,他??頭,索然無味,哆嗦一下,等待著女人給他說點兒什麼,女人偏就和孩子嬉鬧,沒有下文,“他不在家?”

“不在!”女人頭都不回。

李宜忠怏怏不快,心一下子跌落到谷底,林蘭香是他新的寄託,這是在周蔓枝那兒栽了跟頭之後,從失落的烏雲縫中,看到的一絲霽光,這不能不讓他欣喜若狂,但他不能象對待周那樣象個鬥牛士,上竄下跳,還時不時撂個空拳,他得換個方式:溫水煮青蛙,看著火候拿捏,人生初得相識,還不瞭解這個女人,上次她答應得那麼爽快,他懷疑其中有詐,那是女人脫身之計,這中間夾著個李建玉,不好直接下手,他聽到殷氏冰冷的聲音,甩甩手就走了,象狗甩尾巴,失落掉在地上,象一片秋葉,腦路有坑,掉進去就成了井底之蛙,一時半會兒,要蹦躂出來,有些困難,急得他在那裡繞圈圈,象熱鍋上螞蟻。

在那樣蕭瑟的秋來臨之前,心恐懼起來。

前段日子,因為掃鹽鹼,他成了家喻戶曉的人物,每日裡象騎在快馬上,要停息停不下來,各種人物懷揣各種目的,走馬燈似地來賈家溝取經,一時間熱鬧非凡,喬泊年有時一天幾遍來賈家溝找他,身後跟著一撥又一撥人,把那個傢伙忙得屁滾尿流,好時光就象過年,一縱即失,風一陣,火一陣,逐漸如塵埃落定,一點點失落,李宜忠在那些日子裡,迷迷醉醉,一邊陶醉在未來仕途可能升遷的喜悅,一邊沉迷於桃花夢追逐的臆想裡,飄飄然,飛飛然,人生得意須盡歡,那些日子,酒喝得爽,說話的腔調提高八度,那些倍受打擊、不被認可的日子,已經一去不復返了,誰見到他,都喊一句“李隊長!”,劉長根那頭驢,雖不情不願,但還是叫他一句“李隊”,雖少一個“長”字,但畢竟是服了,老牛不吃草,老子硬按,更何況你個牛犢子。

時光就象日光,太陽乍長乍短,被風拽著,如水而流,賈家溝熱鬧一陣之後,坐實李宜忠隊長之位,這時,他才感到實至名歸,連賈雲貴也有奉迎巴結的意思,小豐收也是豐收,過去很多年,這個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