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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鹽鹼變皮硝

碗盆砸了一地,在李宜忠驚愕裡,然後揚長而去,這是李宜忠、牛芳芳始料不及的,自此,李建放和李宜忠形同水火。

李建放回到家裡,心中不是滋味,婆娘在樹蔭下打著哈欠,恨不得能一腳把她踹出去,孕斑讓這張本來好看的臉,變醜了,虛泡發胖,讓整個人有些臃腫,身懷六甲,其醜無比,但又不好發作,“狗日的,三天官一當,鼻子早他媽歪腚溝裡,就不認得老了了?還問老子要好處,好處在茅坑裡,讓他驢下的拿碗去舀!”他罵罵咧咧,氣哼哼坐在那兒,自己和自己較上勁了。

她的女人白了他一下眼,知道跟這種人講道理,是瞎子點燈白費蠟,索性將頭靠在樹幹上,春風的風,帶著撩撥,吹在人臉上,酥癢難搔,槐樹還沒有完全長出葉子,要吸那種沁人心脾的香,還要很長時間,但她閉上眼,吸吸鼻子,要捕捉那種若有若無、臆想出來的香,不知怎地,孤獨無奈的淚水,才落在風裡。

李宜忠面對一堆狼藉,蹙蹙眉,一頭霧水,這個比他還糙的人,究竟找他幹什麼,李建放沒講清,他更沒聽清,桌子四條腿朝上,真是餵牛的事?平白無故李建良就撂挑子了?他傻呀,飼養員不是誰都能幹的,沒有關係,是絕對不行的,李宜忠知道李建良之所以能幹,那是賈崇山的力量所使,這李精樹雖混蛋,但他在北順場子可是救過賈崇山,要不然,賈崇山骨頭就上黃鏽了,那年鬧匪災,李精樹扛的是李精準這面大旗,愣是將五花大綁的賈崇山從土匪手下救出,這是爹孃再造的恩典。

“這下好了,省得吃飯了,那些淘氣包還在外頭瘋,你是不是對你四娘做了什麼?”

“放你娘個狗臭屁!我再渾也幹不出這等畜生才幹得出的事,趕緊收拾,我上俺娘那兒拿幾個碗,重燒!”李宜忠一抬屁股走人。

歲月就像抓在手中的沙子,越想抓越抓不住,全從指縫裡溜掉。

雞毛蒜皮的小事俗事,充斥著我們的生活,假如生命是一條小河,那些有關的、無關的我們生活的事,就象河裡的樹葉,一河都是,順水而流,伴著我們的生命,直到消亡殆盡,人生一世,草木一秋。

一轉順,跌跌宕宕,就漫過夏,來到秋,雖是初秋,還在夏裡掙扎,但時令依然立秋了,一抹涼已經象漏汽的瓶子,有塞子也無濟於事,李建木糊里糊塗就結婚了,那時的人真可憐,不要說沒件象樣的衣服,婚紗的事,夢裡壓根都沒有,連住的地方,也和狗窩差不多,歲月的境頭移過來,從破舊的兜不住風更兜不住雨的破大門進來,迎面就是一堵牆,那時的人不知怎麼想的,窮得叮噹響,吃都吃不上,卻在大門裡整堵牆,這不是給自己添堵嗎?從東邊或西邊繞過去,可以斜斜看到正門,三間土坯房子,西間房李建玉夫婦和他的孩子們住著,他們結婚早,就佔了那個地方,不願意退讓出來,李精妙曾經勸過李建玉,可他不聽,李精妙只好從堂屋東廂房要退出來,無柰西間房相對獨立,梁頭下夾了笆障,相對可以保密隱私,東廂房並沒有加笆障子,一切從門外就可一覽無餘,鑑於這種尷尬情況,李建木這個憨子,還堅持要住東屋,李建玉摸著下巴,笑了,這正中下懷,但如果在這事上,林蘭香能夠堅持一下,東間的笆障可以夾,這樣就可以和李建玉平分秋色,將來分居異爨也可作談判籌碼,擺出來談,可兩個人除了嘆氣,就沒別的了,無可奈何任花落去,李精妙雖感覺對不住這個與世無爭的兒子,可在關鍵時候,他自己推了下棋磨,別人也沒有辦法。

“其實東屋也不錯,相對獨立,二哥二嫂的秘密相對保險,二哥是識大體的,二嫂更加不錯,我知道:對你們有虧欠,來日方長,有補償你們的機會,我是大隊會計嘞,哪兒隨便撒點兒,就把對你們的虧欠找補回來!你們放心,今天大(讀da:方言:父親)媽都在這兒,我李建玉說到做到,決不食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