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那些靡靡之音早已經廢棄了……”石菊幾乎從李宜忠手中奪過煙,狠命吸幾口,吐出煙氣,“小子,算你有點兒眼力見,說吧?何事求我?還有我不認識的人?還有我辦不成的事?便宜你小子,也就衝你還通人性,不象那些猢猻:人一闊臉就變!我不尿他們,我阿菊是缺吃還是少喝了?非要搬他們頭搖?擱上二年,我一舉嘴,就有人把他們廢了,翻身農奴想把歌唱,門都沒有!”
李宜忠趕緊遞上第二支菸,輕聲說,“你認識周大幫嗎?”
“把那‘嗎’字去掉,我扒他皮認得清他骨頭,他家廟門朝哪兒,我門清,這麼跟你說吧,他小時候我還抱過他,論輩分:她叫我一聲‘師奶’,至於你,輩分小了去,沒法子叫,怎麼?打聽他做甚?這會兒他在床上曬著!象頭豬!”老女人有一雙鷹眼,“如果不是投機倒把,我倒是可以引見!”
“走著?”
“你寒磣我?走著去?我老胳膊老腿,可支不住折騰!”
“那不能夠,我有腳踏車!你看行不行?”
“將就著,它大小好壞是個車,黃包車沒了,汽車有點兒奢侈,走著!”
在她指引下,穿街轉巷,在小巷子兜兜轉轉,繞了一大圈,在一爿雜屋中間停下,她的手在他肩上拍一下,“停!停停就這兒!!”女人敏捷跳下車,“來吧!”一挑門簾,就進去了,這是個擁擠的四合院,院子不太大…,卻很緊湊,進裡面就喊,“幫子,幫子,有人找!”
李宜忠剛紮好車,從正門走出來個女人,窈窕得很,手中拿把扇子,就迎出來,“師奶,什麼香風把您老人家吹來啦?”女人很年輕,笑得很甜,清瘦,“他是……?”
“我孃家侄侄侄孫,你叫啥名字?”
“賤號李宜忠!”
“對!對對!我忘記了,大幫子還在床上?喊他起來,不怕太陽把腚曬裂了,先是上下裂,再來個左右裂?咋辦?”
“師奶,您老人家說笑呢,哪個那樣裂過?屋裡請!”
“你也一起?”
“哎!”
他們剛進去,周大幫就端坐在沙發上,看著來人!
“周大老闆,打擾了!”李宜忠一抱拳。
“你不用跟他客氣,幫子,你人頭熟,在這地界上,不準欺負人!”
“一定的!坐吧!府哪塊?”
“談不上‘府’,小蔽處三木公社賈家溝人氏,今天特來拜會!”
“噢!”
他分別給石菊、周大幫遞上煙,並要給周的女人遞煙,女人直襬手,“我不會!”女人起身倒茶,然後出去。
周大幫穿著家居服,手上套著個戒指,頭髮向後梳理,透著精明能幹,“你是……?”
“我是隊長,受書記之託,……”
“明白!”
話談得投機,能有半個時辰,末了,要留飯,但時間不在飯點上,李宜忠只得起身告辭,把老女人帶出來,千恩萬謝,領她吃點東西,打發了她,老女人屁顛屁顛的,真是應了那句話: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功夫,正準備去那虛掩門大槐樹院,身後就有人叫喚,“李隊長,李隊長,又有貨出?”他迴轉身,果然是那討厭鬼朱遠。
“朱大老闆,恭喜發財!”
“哪裡有什麼財發?兄弟你抬愛!”朱遠抱拳還禮,“你這是……?”
“閒轉!”
“我請你?東門樓沁客居小坐?”
“不啦,你忙,不在點上,哪天有機會,我請朱老闆,我的事還要仰仗你!”
“客氣!互惠互利,回見!”
“死泥鰍!”李宜忠啐他背影一口,扭頭看看周邊,見行人沒人注意他,徑自推開虛掩的門,乖乖,好大的槐樹,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