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燈 巨大 直達底部
親,雙擊螢幕即可自動滾動
第67章 記憶碎片

幼芽,李建松和朱九紅孩子也算多的,有我叫大姐的李淑華;叫大哥的李子道;叫二哥的李子軒;叫二姐李銀俠,其實二姐只比我大一個星期,後來還有三弟李子燕,三妹李素娟,這其中也有夭折三個,沒有落下名字,想想他們,是何等的悲催,生而為人,沒有成人,錯誤走一遭,算是幹嗎的?

李建松的確是這方面行家裡手,他唾沫星四濺,時兒慷慨激昂,時兒捶胸頓足,時兒拍案叫絕,時兒謾罵詛咒……他的情緒就象一把大扇子,把我忽悠得東倒西歪,我迷迷醉醉不行,經常忘記身居何處,澎湃的激情,象海浪一樣被團風抱起,摔打在礁石上,飛花碎玉。

縱然這樣,我的學習成績依舊名列前茅,在那十幾個人裡,我鶴立雞群,正因為是這樣,我才遭到小普等人窮追不捨地敲打,我在那裡足足上過一學期,翻過年,我就去了稍遠一些,並且隔著一條南北渠的李家去上學,也是耕讀班,一二年級混搭,沒有正規課桌,只有幾塊鋸開的大木板,這一家很有些錢的樣子,有門有院,並且分出東屋堂屋,教我們的是個文質彬彬的戴著白邊眼鏡的女老師,她的名字我是記住了,姓顧叫成香,並且她和我伯母相交甚篤,我雖然避開了小普等人的騷繞,也避開了李紅霞、李瑞芹的溫情滋養,心就乾枯如井,我在那裡煎熬了兩年,就到了另一所我喜歡的學校,在那所學校裡,才算正兒八經學習,那個地方叫小馬莊,只在那裡一年,那裡教室有幾排,沒有院子,從東面過來,直接看到學校廚房,李紅霞不再上學,我有些憂傷,為啥嘞?在信裡問過,李瑞芹先我兩一年到這裡,不知怎麼搞的,我還是二年級,她卻在四年級,憑啥嘞?我沒問,也沒人回答。

我在進入小馬莊之前,就在姓顧教的耕讀班裡學習,顧是個溫和的人,她家的堂屋,別人不敢去,我和她兒子徐軍--一個面板極其白的男孩子成了朋友,他男生女相,且下巴有顆黑痣,據說這種相,是富貴之相,他後來怎麼樣,我不得而知,一個曾經在視野裡留過痕跡的人,隨著生活的跌宕起伏,個人際遇變化,他身於何處不得而知,但我相信他活著,我被徐軍帶著,去過幾次,那是書的海洋。

徐軍的父親也姓李,聽說是軍人,一生不曾看這個人,回憶起來有些遺憾。

我在顧老師那裡,學會了一些東西,也遺失了一些東西,最令我惋惜的一條鏈子上帶著一枚沉重的袁大頭,鏈子很長,袁大頭很重,據我母親說:那是她父親林道才給她的嫁妝,我罪不容恕,據徐軍分析:我的寶貝很可能被他一家大哥李平安偷了,那傢伙就是根電線杆,沒事愛臭顯擺,我們還在小學底層開智,那傢伙就到農中去了,農中就在我家前面不遠、小鬼廟後頭,它的土院牆東面,就是我家老林,據我祖父說:他的祖父母、他的父母兄弟全埋那兒,他說他將來也要埋那兒,我心恐懼:我的祖父也會死?

李平安的確讓人懷疑:那傢伙經常翻我們書包,但沒有證據,顧老師也幫我找了,哪兒找得到?這是我人生第一件憾事,留在記憶裡抹不掉,水洗刀刮,歲月塵封,都不能忘卻。

小馬莊的學校,相對正規,開設了體育、音樂、美術,多種學科,我一到那裡,沈冬秋作為貧協主任,已經入住在那裡,口號是“貧下中農管理學校”,我只是不明白:一個瞎字不識的人,怎麼管理學校?每次憶苦思甜大會上,他還會爆粗口,這樣的人,怎麼管理學校?“老師們、同學們,我日他祖奶奶,要說狠哪,還是地主老財……”

除過貧下中農,就是地、富、反、壞、右,經常有人捆綁戴著紙糊的高帽子的人,在我們學校操場上,開批判大會,烏泱烏泱站一操場人,高帽子上還寫著字,沈冬秋作為貧協主任,又是5.16戰鬥隊副隊長,經常唾沫星四濺在發言,戴高帽的人,有年邁的沈少東,他是地主,有李精耀、李建彬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