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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4章 心掛兩腸

就像搓繩子,老瞎子楊安東消閒一段時間,這線放得有些長,春的氣息已經開始塗染瀰漫,冰在消,雪在融,堆積起來的寒冷,已經滲到鬆軟的泥土裡,他捲縮在椅子裡,別人都說他眼瞎心不心,雖然常翻死魚眼,心思卻縝密得很,要不美人廖東梅怎肯入懷?圖他什麼?五金是他家特色,這些東西:晴天不漲,陰天不出,且家家用到,時時用到,生意在不鹹不淡裡,楊家就賺足了姚灣鎮人的錢,這哪是店,是捆住廖氏的繩,楊安東當慣了甩手掌櫃的,且生得一兒一女,除了東遊西蕩,找他說媒的,摸骨相的,不在少數,不管真假,他說有人信,既幹正事,又幹壞事,日子就日水做的,楊安東等得,水曲柳等不得,他的兒子水茂聲等不得,看一回甘秀珠,就像花栽在他心裡,怎麼看春天就來了,她是海市蜃樓裡公主,表面上還是處,其實名花有主,她和石桂林才是真正的伉儷,他們就吃這行飯的,真是狐狸沒逮著,還惹了一腚騷,有些人就是意想天開,癩蛤蟆能吃到天鵝肉嗎?

這不,被債主逼得沒法子的水曲柳,佝僂個腰,還左盼右盼,給楊安東送錢來了。

“這姚灣鎮恁多人,放眼望去,沒你楊老闆最為舒坦?陽光不要錢,是不是曬得臉癢,這福享得,要慕煞死人了!”

“水老闆,太陽又從西邊出了?”

“那倒是沒有!楊老闆再跪一趟?”

“跑哪兒去?你兒子的事呀,到此為止吧,人家又看不上他,你讓我受什麼罪?但凡你兒子闆闆正正的,我也能添把柴,加點火,可惜了!”

“他是個犟種,不聽勸,一根筋!”

“不是,等會兒,他不是你的?”

“是我的!可是……”

“降低點兒,甚至也可以找個稍有殘疾的,你說你非一棵樹上吊死?是,那小女娃是好看,就算能點頭允了,這錢上不得遭罪,要不人家憑什麼好好人不嫁,非嫁你個彎橋扁邊的?沒這道理嘛,換作是你的女兒,你會怎麼想?你家裡那位是省油的燈嗎?你當得了家,主得了事?我看還是另起爐灶吧,就算你能娶成,將來這日月也過得雞飛狗跳,你圖啥?”

“楊老闆,理是這麼個理,我也懂,可架不住茂聲鬧呀?”

“這大主意你拿,如果你真這樣想,我明天也可以跑一趟,結果我就不知道了,來去差旅費必須是你的,我不能既給你耽誤工夫又貼錢!我也沒什麼事,工夫耽誤了,算我看在家幫親鄰的份子上,盡個義務吧。”

“哎!哎哎!要得,我給你掏錢!”水曲柳把手伸進中間衣服裡。

“呵呵!有進步,鐵公雞都不上山了!”

楊安東的死魚翻出來,有些怕人,去鍾吾縣,他輕車熟路,跑過不下於幾百次,胡沁芳那個老婊子勁道足,雖人老心未老,標準的老臘肉,有時楊瞎子不去撩撥她,她還反其而行之,八角樓那邊那個大院,的確是不少男人嚮往的福地,道雖不同卻相為謀,範青姿色趕不上王紅,偏就李國忠稀罕,姘居多年,王紅雖好,開成了一朵花,李國忠嫌髒,從不邁過那條做人的底線,施仁德除了敬佩人家,還舔著臉巴結李國忠範青,人家根本不拿他當根蔥,胡沁芳對於施仁德也是哼哈應聲,那是井底下的存貨,也是乾貨,馬菊就在井壁上來來回回地走,她的幾個死黨葉孟張、李幾星、黃白亮總用鮮紅的舌頭,拱舔乾裂的嘴唇,馬菊手裡有硬通貨,且數量不明,人雖老些,姿色還行,衝這個三隻遊狗經常盯著馬菊身影眼冒綠光,內有周大幫,外有門圖江,他們要想撬動馬菊,必須動這兩關,別看門圖江是遠水,能解近渴,身後呼扇呼扇站著一堆可用之人,就一個耿仲禮就能調動一個耿圩大隊人,那些死黨不容小覷。

黑大個李宜忠就是渾不楞,心狠手段硬,自從很多年前冬季天,被馬菊用圍巾拖死狗一樣倒拽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