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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2章 心難平意難切

樣,賈家溝還呆得住?乾脆,找個人嫁了,你的真情,他永遠不會懂,我怎麼看著你像童養媳?小丈夫大媳婦,這功能不配套呀!”

李瑞芹低著頭,淚水下來了。

“別介,妹妹,我就那麼一說,你就那麼一聽!呀!呀呀!孟姜女哭長城,長城倒得唏哩嘩啦,你這哭的是哪一齣?他上學去了!暫時還不能為你強出頭,你大的衣服找到沒?那就是個混世魔王,早早晚晚,局子裡有塊地方,是給備的!”

“李隊長這是幹嗎?給人上眼藥?”李建彬直起腰,笑笑。

“舌頭跟牙齒之間還犯戧,自個兒牙咬自己舌頭,都沒地說理去,你想當小木叉?兩頭挑?你還不如法海呢!你是不是打算趁風揚場,下雨和泥,撈點兒額外好處?李建武,你一直表揚的李子北,這回可算給你爭臉了,要刀劈李建放,能耐不?這是殺人犯的標配呀,嗜血亢奮,林蘭香,你養個好兒子,我得恭喜你!”

“李宜忠,你狗日的咋沒大沒小,沒老沒少?你喊李建太、小腳二大呢也直呼其名,你狗日的整天歪嘴笑話人,笑話人不如人,你家祖祖輩輩老盆!李宜忠,這種話不好說的,別看你家現在開枝散葉,人丁如此興旺,說不定什麼時候就衰敗得不成個樣子,大家都是俗人,不如意常有七八九,誰也沒長千年眼,看不透事實!”李建武拿這個人沒辦法。

“李建武,從今天起,給我好好改造,虛心接受貧下中農再教育!”

賈一茜嫁了,賈一灤如風吹一般長,人比人惱死人,同為一娘生,咋就區別這樣大?不僅不識字,連人也長得木木笨笨的,不好看不講,還是個翹嘴頭子,這一年,她17虛歲,有些肥胖,這在那個時代,幾乎是不可能的,不像個少女,倒像是誰家的婆娘,很長時間,和李本華一個德行,不招人待見。這種女人像是沒心沒肺,整天不知愁滋味,賈雲金雖然不喜歡這個閨女,也沒有辦法阻止她橫生長,天生的幹活料,整天跟生產隊那些人混一起,不喊疲倦不叫累,賈雲金乾瘦乾瘦的,眼睛蹲殼埌,賈一茜算是舍了,三弟知道張金梁厚重,兄弟倆多次蹲汪南沿樹下,反反覆覆討論過這事,最終聽了三弟的話。

賈一聯是賈雲金長子,這孩子照他長,高高瘦瘦的,像家門口的白楊,又高又細,這個孩子天生愛讀書,十五歲已經考入淮水專區師範,這是他賈雲金的驕傲,這一點,賈姓人是蓋過李姓人的,總有一團火,在賈雲金心中點燃。

賈一營雖12歲,卻木木笨笨的,雖還在上學,終是廢料,語文和數學沒有考過70分,在農中裡混。

賈雲金正在床上睡,冷不丁就覺著全身寒沙沙的,一個激凌,就打了多個冷顫,篩子一樣過濾起自己幾個孩子,這是怎麼啦?打過冷顫之後,伸頭從小窗戶看見滿天繁星,如爆米花炸裂,似乎有個黑影站在那兒,“誰?誰在哪兒?”他把馬燈擰捻亮了,昏黃的燈光就鋪得一屋,馬上坐起來,想起去看個究竟,心就擰巴地疼,怎麼可能?他甩甩頭,努力回憶一下,那個黑影怎麼那麼眼熟?呀~!呀呀~!怎麼會是他?他不是死了嗎?心就提到嗓子眼,生產隊後院他怎麼也住有十好幾年了,這會兒出這種么蛾子,這是一種昭示嗎?李默海的死,與他可是沒有一毛錢關係,這個套是三弟的傑作,王八沒逮著,卻網住李默海這條小泥鰍,他雖篤定人是車西洋殺的,但在關鍵時刻,經得住考驗,咬緊牙關,沒出一個字,是李默海怪罪他了?這些年就這麼稀裡糊塗過來了,那些散在李默海身前身後的豆子,就是鐵證呀,這個楞頭青,死於自己無知呀!你說說與你有什麼事?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獄無門你自來投,這是幹嘛呀?上趕著送命?不待這樣的,每每想到這樣,賈雲金都能驚出一身冷汗,雞才叫頭遍,賈雲金越是努力想睡,卻睡不著,夜像水無聲流著,賈雲龍這些年究竟是怎麼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