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格揚,你幾個意思?”
“就一個!”王格揚豎起右手食指,“以沈主任馬首是瞻!”
“真的如此?”
“真的!”
“下次再開批鬥大會,你敢不敢站出來?”
“你說批鬥誰?”
“這還分人?地、富、反、壞、右,走資派、當權派,這些死硬分子,哪個不要批?李會計立場有問題,這是黨內你死我活的鬥爭,不存在個人恩怨你懂嗎?你敢不敢帶頭呼口號?”
“我恐怕不行!”
“你怎麼不行??了?我看你尿不起一丈二尺高了,你怕啥嘞?有我給你撐腰,天塌下來,由地等著。”
“不是!我嘴笨,我怕我喊不好!”
“渠西隊還缺個副隊長,原本我認為:你是不二人選,我和葉書記、賈副書記耳語過,看來我錯了,你不行!不是一般地不行,而是爛泥根本糊不上牆!”
“我行的!”
“不陽痿了?光說不練,是個嘴把式,喊一個我聽聽?”
“打倒—……?”嗓子眼中有痰被堵住,他雖然舉起了拳頭,頭腦卻一片茫然,不知道可以打倒誰,更不知道為什麼打倒,他像觸電一樣:顫慄不安,臉紅脖子粗。
“喊下去!打倒曹真善!打倒資本家!”他不顧王格揚手髒,攥緊他的拳頭,“來!跟我再喊一遍:打倒曹真善!打倒資本家!”
“打倒曹—真—善—!打倒資—本—家—!”喉嚨震得發麻,開始酥癢,然後,是一屁股坐在板凳上,去扒扯嗓子。
“嗯!孺子可教也!練習練習,你還是行的,我果然沒有看錯人,渠西副隊長一角非你莫屬!回去吧,再開批判會,我通知你!這是你納投名狀的機會,時不可錯,機不再來!”
第41章:
太陽從豁豁牙牙、鋸齒一般的視窗,瀉下溫和黃暈的光,王格揚激凌凌打個冷顫,從睡夢裡驚醒過來,想起了沈冬秋說的話,頓感熱血沸騰,他撫撫凌亂如同雞窩的頭髮,儼然象個副隊長,他要發號施令,身上升騰起一股勁,他覺得大好時光,不應該浪費在破大床上
,衝動要走出破舊的房子,他雖然距離飽暖還有很長的路要走,但他覺得完全可以思淫慾,姚翠萍那個渾身帶著光點靚麗的女人,在幹嗎?他骯髒的思緒,順著這個思路,透過裂裂巴巴的現實,往臆想的深層跌落,他媽的,這女人打扮得象妖精,給誰看?是田家興嗎?都過去這麼些年,田家興要是有興趣,早他媽老鷹捉小雞,撲上去,還不把姚翠萍撕扯不成樣子?人家是鷲,不是凡鳥,一個個小油瓶,象一串糖葫蘆,又象拖尾巴蛆,尾大甩不掉,這是包袱,是鹽罈子,不是蜜罐子,一年裡頭,總有好多天有交集,遠遠看著這個蜜液甜甜的女人在身邊晃悠,能吃不早吃上了?吞得下,咽不下,他就不同了,閒飢難忍,只要是女人,無論俊醜,他都想吃一口,動物的本能,殘缺的人性。
可這女人,浪的個浪,光鮮得汁液糊亂噴濺,偶爾會濺到他乾裂的嘴唇上,舔一下:他媽的,那麼酸甜可口,吸進肚裡,靈魂被瞬間抽走,那是腥騷的語言,撩撥起來的兇猛的如同掀起的巨浪一樣淹沒人性,象動物一樣,衝動要撲上去,狗日的女人,是男人的七寸。
王格楊覺得自己是個人物似,走出了院子,這是一年眼巴巴的收穫季節,焦黃與脫落並存,空氣中瀰漫著稻穀的香氣,閉上眼,吸吸鼻子,人就貪婪起來,人軟軟的,如痴如醉,酒一樣酥醇,慾望張牙舞爪抓狂,冷空氣時不時來一下,他哆嗦著,出了茅屋矮牆的院子,他有點志願軍的樣子,雖形象猥瑣,但依舊雄糾糾,氣昂昂,可惜他的鴨綠江沒有橫亙在他面前,想要跨越,有些困難,他象阿q一樣,想象著姚翠萍打扮得花枝招展向他跑來,笑容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