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真善被拉了來,還能哼哼,人們象潮水一樣湧向曹家,夜半,曹真善用幾股麻繩吊房樑上。天亮之前,搶天呼地的哭聲,就從曹家大院傳出。
“媽媽地,這下好了,老小子畏罪自殺!哼哼!”沈冬秋終於笑出聲來。
莫笑天一直不吱聲,他討厭這個自以為是的土包子,但有錢震祖在,他不好發作。
吳國放是從一步一步基層上來的,對於沈冬秋這樣的政治暴發戶,本就不放在心上,這些跳樑小醜,極盡可能表演,終有謝幕的那一天,他跟隨劉子凡多年,對劉的秉性脾氣了如指掌,他在很大程度同情劉子凡,但又愛莫能助,所以看到事態發展到一步,距離出水比籠子為時不遠,很多時候,他願意等,等事態明朗,等水落石出。
曹真善事件如同暴風驟雨,很快席捲鍾吾縣,甚至連遠在鄉下勞教的孫東洋,都為之一顫:這一切都是怎麼發生的?曹真善本人他是見過的,並且親臨後槽坊品過鍾吾第一釀,說實話,決不白給,連鍾吾白酒都稍遜風騷,這不能不讓人歎為觀止,作為曹家傳人,到此失傳的不止是手業,而是一份難得人間佳釀。
我祖父李精妙每每談及此事,必嘆氣必唏噓。
當時魯延年就在我祖父家,聽說曹真善運回來,他們和千萬人一樣,懷著對宗師的崇敬之情,自發前往曹家,一時間曹家門庭若市,認得和不認得紛紛前往。
曹氏死後,人們再次前往焚紙扣首,這是怎樣恩惠,讓這麼多人,有些人就是衝酒的名號,從很遠的地方而來,不為一酒,只為一名,阮靈華哭啞了嗓子,曹圓媛、曹長風已經癱了,木木如愣,孔桂珍和曹真寶這些沐浴在大哥的恩惠裡,長兄如父,長嫂如母,他們是怎樣的悲傷?曹真寶淚如雨下,卻堅持用顫抖的手,親自用狂草書寫挽幛、祭文,三木公社全員而上,縣上一應俱全,何纖雲長髮縞素,對於她的身份,不難猜測,但也僅此而矣。
哀樂繞樑,縞素飄飄,魂去來兮,哭音慟天,如同江水狂瀉,那個女人,那些童真的女孩,那些女人,恩而澤慧,慧及綿長,一方酒水醉一方人,一切盡在哭聲裡,古樂齊鳴,暴唳象憤怒跳動的水珠,男人捶胸頓足,逝者已矣,活者長嘆,在賈雲龍身後,沈冬秋披麻帶孝,長呼慟哭,一步三嘆,跪磕搗蒜,這是有心人的設計,一把鼻涕一行淚,在曹長風身後,站著一大幫憤青,手握長棒,就等著曹長風一聲令下,萬棒擊身,那淤塞的悲傷,就等那個一聲恫喝,沈冬秋看準了這架式,也準備捱打,只要不把他打死,留有一口殘氣,就阿彌託佛!
他一步步往前走,就象走向深淵,腳下滑,隨時準備跌倒,腳下深,斷崖式下墜。
曹長風和他那些義憤填膺的朋友,一步步上前,握棒的手,在震顫,仇人相見分外眼紅,彷彿世界靜止,靜得根針掉地上,都聽得見,哀樂人語戛然而止,一個躲閃,飄浮不定,另一群目光如箭,箭在弦上,拔箭弩張,衝突一觸即發。
“你要小心!”賈雲龍抹過沈冬秋,上前一步。
“拜!~”一聲喝斥。
賈雲龍跪下,磕頭焚香。
曹長風陪跪,身後跪倒一片,木棍聲參差不齊。
等賈雲龍起身,曹長風就呼一下站起來,舉起木棍,“給我將這混帳,打將出去!”
沈冬秋在那一刻,?了,順勢往下一躺,“曹大老闆,你在天有靈,就把我收了吧?”他這一招,分明有人背後指點,“我原本以為他是個膽小鬼,想不到他是個憤青,識人不淑,送了你一條性命,我把這條賤命還給你吧,雖抵不上你命,但我別無長物……”哭訴著,長跪著,狂扇著。
曹長風聽著噼哩叭啦掌聲,悲涼從心中而生,他竄上去就是幾腳,“你給我起來!你給我滾!”
“老天爺啊,這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