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現在就要出城?你真的打算離開景府了?”君若亦視線轉向景笙,細長的眼瞳眯起,看不出情緒。
景笙搖搖頭,又點頭:“是現在就要出城,但並非離開。不過世子不用擔心,我遲早會走。”
“我沒有想趕你走……婚約可以另想辦……”
“君世子,我只求你這一次,算我欠你一個人情,日後無論你提何要求,能力範圍無論是何我都會做。”
君若亦本想嗤笑景笙,他哪裡會有用到景笙的地方,可見到景笙認真的近乎懇求的表情,突然間有些不忍。
君若亦做事向來隨性,這麼一個不忍,他竟鬼使神差的點了頭:“那好,我答應你。不過……你必須回答你出城做什麼?我不想聽假話。”
景笙猶豫了一下,說出了實情,甚至連想給沈墨母親求情之事也一併說了,只隱瞞了雲斂留給她東西那一段。
君若亦聞言,倒是好一會沒說話。
昨日,聞他病癒皇夫便請他去宮中做客,沒呆一會,就聽見兩個宮侍嚼舌根,他的表姐當今太女君寧嵐看上武將之子沈墨,執意要娶去做正夫,君若亦知道此時女帝已是病入膏肓,只是訊息暫壓不發而已,一切事物現已均由太女主持,這事如今怕是沒人敢阻攔……
現下看見景笙的模樣,甚至還想為了沈墨去捉那個已經令人聞風喪膽的殺神牧流芳,君若亦突然為景笙覺得酸澀。
其實他現在只要透露一句,景笙十有八九會放棄,很可能還會覺得痛苦。
然而,君若亦只是依舊冷著聲音說:“現在就走麼?先等我一刻。”轉頭對侍童阿離道,“去準備出行行李。”
景笙微愕然:“難不成……你也要去業城?”
君若亦邊把雪貂放回籠中邊道:“牧流芳殺我國人,人人得而誅之。更何況,就憑你,捉得住麼?”
景笙笑笑,心裡卻隱隱有些感激。
兩天一夜後,業城。
業城不是大都,只是帝都與臨海大都東城之間的一個小城,原本僅是個村落,隨著皇王朝商貿往來頻繁,業城藉助交通樞紐位置,接待往來客商,提供各類服務,村落範圍日漸擴大,市集街道也逐漸繁華,如今儼然已一副城鎮模樣。
天色沉暮,伸手不見五指時,業城一座空宅內住進了十來個攜帶刀具的陌生人。
三個時辰後,又有五人急策兩架馬車連入業城。
景笙知道,她的時間不多,先要找到牧流芳所在之地,其後又要聯絡當地官府,證明那確是牧流芳。
如今舉國通緝,住客棧恐怕不是安全之所,牧流芳十之八九會藏身於宅院或者是西涼暗衛的商館之後。
而光那日她所見,牧流芳身邊已不止十人,能住下的必然是個不小的宅院或者商館,那麼範圍又可以縮小。
景笙兀自想著,趕馬車的流螢躍下。
另一側一輛同樣的普通馬車裡,君亦若也跟著躍下,面上覆著純白麵紗。
景笙看了一眼君亦若,坐著普通馬車一路風塵顛簸如今還要白紗覆面,也難為君亦若了。
想想,還是不要過多麻煩君亦若的號。
欠人情太多,還起來實在吃力。
景笙走到流螢身邊,抱拳道:“流螢姑娘,捉牧流芳之事,恐怕還要麻煩姑娘。”
流螢回拳,幾日熟悉也不再似過去冰冷:“景姑娘難道已經有辦法了?”
不想那邊君亦若也發話了,聲音帶著不悅,“景笙,你是不是忘了,這裡還有一個人?”
三九章
這一句冷冷地搶白打斷了流螢和景笙的對話。
景笙只好道:“此事很是危險,恐怕……”
“恐怕我拖累了你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