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嶺兒嘆了口氣連忙跟在景笙身後。
景府景笙早已摸熟,三兩下混到景府的廚房,廚房裡只點著一盞油燈,裡面有人躺在草蓆上守夜,呼聲陣陣。
順手在牆角摸了一罈子酒,回了自己的院子。
倒了滿滿兩碗,景笙靠在園中眯起眼,仰頭喝了下去。
酒不烈,也不夠香醇,但終歸是酒。
麻醉了的神經在酒精中昏昏沉沉,一輩子兩輩子她都是這個性格,不溫不火,僅此而已,久了連她自己都不記得年少的輕狂和放任。
到底忘不掉。
不懂事時打著耳洞背起揹包就敢滿世界闖的景象,到了最後也不過在父母的哀求下泯然眾人,將性子沉澱再沉澱。
她沒有那樣能容她放肆的家庭,最終只能變成現在這副模樣。
“嶺兒,小姐我這樣是不是不大好?別人都如此祈求上進,不論富貴榮華還是從軍戍邊,唯獨我……”
嶺兒捧著酒碗,也喝得醉淘淘:“沒有……沒有,小姐怎樣都是最好的!”
景笙拎起酒罈,站直身,大口灌飲。
酒水自唇角溢位,沾溼了素色長衣,洇成蜿蜒的水流痕跡。
重重將酒罈一放,景笙倒退兩步,直退入院中。
被酒氣薰染微紅的臉頰美的剔透,淡色的瞳仁浮起迷濛的水汽。
景笙揚起袖,翩躚的白衣在空闊的院中紛揚飄舞,瞬間便如騰飛一般,三千髮絲漾出驚心動魄的弧度,純白夾雜墨黑,夜霧濛濛,幾如謫仙。
那一瞬間,嶺兒呆呆的看著景笙。
無端生出了彷彿怎麼也抓不住眼前人的感覺,明明近在咫尺卻又觸之不及。
春日的深夜,更深露重。
嶺兒痴痴笑了,是啊,她的小姐也本該是這樣的。
十四章
時日飛快,眨眼細雨飄零,逼近清明。
景笙看著景府裡素色的帷幄,才恍然意識到。
清明是大祭,祭拜先人祈求祖先保佑平安,在古人眼中十分重要,也因此一早府裡就忙碌起來,人潮攢動,忙前忙後的準備東西。
不過這些事情一貫與她無關。
回到秋竹院,竟發現嶺兒也在收拾東西。
“怎麼了?”
嶺兒邊收拾邊說:“一早管侍……正君就派人過來說要我們準備準備也去祭祖。”
景笙疑惑,因為她一直自稱身體不好再加上並非嫡出,已經多年老夫君壓根沒提過帶她去祭祖。
嶺兒眨眨眼道:“小姐,我聽賬房的人說,似乎晉王世子也要和我們同去。”
“……”
安穩日子過久了,景笙都差點忘了自己還有個差點定下的未婚夫君,這一想連帶著也想起了老夫君說過要在清明合八字的事情。
景笙忍不住浮起些窘意。
自那日和嶺兒醉酒睡到日上三竿後,景笙又小心過了幾天平靜日子,發現景清之後竟就沒來找過她麻煩,詫異之下一打聽,景清赴友人的宴,回來路上見到一名絕色公子,當下四處詢問,聽說是翰林世家李家三公子後,從此整日在家中寫些苦情酸詩託人送遞,就算出門也是在李府前來回晃盪,期待邂逅佳人。
景笙沒料到平日自詡甚高的景清竟然還是個情種,啼笑皆非間也暗自慶幸對方不會再來找麻煩。
正巧臨山書院近日又進了一批新書,景笙翻牆翻得也格外勤快。
不知真是巧合還是緣分,出來三次倒有兩回遇上那個寧小姐,對方似乎自來熟的很,看見就徑直拽了她沿著夜市從巷頭吃到巷尾,吃完後拍拍屁股又帶著她直奔定國將軍府。
本來景笙覺得在女尊世界隨便私闖男子的府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