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媽;什麼急事啊?”夏生的聲音不是很清晰,背景混有許多電子樂器的聒噪聲響。
夏生玩音樂組樂隊;苗香琴既不支援也不反。對,兒子要錢買樂器,她沒有不給的時候,但這一切都是建立在他不耽誤學習的基礎上。
可是,經過剛才的事,苗香琴此時聽見電。話那頭的動靜,心中的怒氣便不打一處來。
老。娘不發威,你當你。媽是傻。瓜耍,我呸!
作為母親,苗香琴知道怎麼治他。
她心火強。壓著,說話的語調貌似平靜,實則惡意滿滿,“哦,也不是啥大事,一直打不通你電。話,只好打這個了。”
那邊有人叫夏生,他高聲應了一句,然後敷衍似地和他。媽說:“我現在忙著呢,沒什麼的話,我掛了啊。”
“既然你不心疼你房間裡的那些玩意被你爸砸了,那掛就掛了吧。”
“什麼?什麼意思?”夏生一激靈,耳朵豎。起來了。
苗香琴微微嘆口氣,“哎呀,今天天氣不好,惹你爸心煩,他看你房裡那些鼓啊、琴啊、吉他啊不順眼,全給扔樓底下去了,你最喜歡的那把吉他也被你爸折成了兩半,一點沒得。救了。”
“啊!!!他發什麼神。經啊,你怎麼不攔著他?!有本事拆。房子去,幹嘛砸我的寶貝?!”
夏生一聽,炸了。
他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其他的砸了無所謂,可以問老媽要錢再買,惟有那把叫“炫眼”的吉他例外,它是他的幸。運吉他,他用它參加比賽,得過三次冠軍。
砸了他的幸。運吉他,若那不是他老。子砸的,他要擼袖子和他拼命。
夏生咚咚咚跑到外面僻靜的地方接聽電。話。
“發神。經?哈,我都想發神。經,砸得好,該!”
最後那個“該”字,苗香琴語氣之狠,令夏生嚇一跳,“媽,你沒病吧?”
“已經被你氣出病了!你這個死孩子!”苗香琴終於控。制不住,歇斯底里大罵,“你讀書讀到狗身上去了?門門不及格,還成天來騙我,問我要錢買這些賠錢貨,你以後再買,自己討飯買去,有能耐不及格,就有本事別問我要錢!你們班主。任給你爸打了電。話,勸你轉學或是留級,所以你的事,他全知道了,你不在家,就衝我發火,我的臉都給你丟盡了……”
罵著罵著,苗香琴捶心口大哭,“你個不爭氣的死孩子,你爸說你再不行,就不給你繼承家業,他要另外找。女人給他生兒子,我忍辱負重了這一輩子,臨了,你還不給我瞧個好,生你有個逑用,當初就該把你拉在廁所裡,誰愛揀,誰揀去好了……我的媽呀,我咋這麼苦命呀……”
這話罵的……
夏生全身上下發。麻,雞皮起立敬禮。
不及格也不能怪他嘛,誰讓最近一年各種活動多呢,有比賽,有巡演,還都是在晚上,白天又要找時間磨合樂隊的默契,上課自然沒精神,直接累到睡覺,就這樣,他也沒得零分不是嘛,選擇題看不懂,也能猜對90%,已經很厲害了耶。
夏生扒拉扒拉額前發,沒太當回事,“你哭啥嘛,老爸這話就說得沒道理了,我好歹是高中生,老爸那個初中生有啥好說我的啊?他們那群老土多的是小學。生管博士生,我已經很強了好嗎,還有,選擇題看不懂,我還能猜對百分之九十,誰有我厲害啊?!”
某方面的想法,夏生和他。媽出奇的一致。
“先頭我也是這麼想的,可你爸和咱們想的都不一樣啊!”苗香琴放開嗓子,又是一聲嚎,老公雄心太大,她快跟不上趟了都,她原封不動地轉述潘彥達的話,“你知道你爸在琢磨啥事嗎?他是這麼說的,‘我潘家的事業要一直做下去,長長久久,傳它個幾百年,後世子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