味，就在樹底下坐著嘮吧。”

“秀美，你家人沒一起回來？”

“家人，都沒了，”張秀美老淚縱橫，“兒子，兒媳婦都沒了，就剩下我這個老婆子和小孫子，來，栗子，栗子！過來見見範奶奶！“

趴在門檻上的小男孩一溜煙跑了。

“這孩子認生，燕霞姐你怎麼樣啊，我記得，大山是個孝順的孩子······”

大山就是柳奶奶的兒子，柳絮的爸爸。

“走了，六年前走的。”

“車禍，兒子沒了，媳婦扔下家也跑了，現在和孫女相依為命，這日子，湊合過，反正比幾十年前好多了。”

“唉，時間慢慢的過，我們也老了，我回來了，以後咱倆也算做個伴。”

“老了，老了，能把孩子養大就行了，不知道我這把老骨頭還能活多久，能不能看見孫女長大成人，我死了以後就沒人護著她了，會不會被人欺負·····”

“老姐姐，別說這些有的沒的，我看你的身子骨，再活幾十年沒問題，你人好，準能長命百歲！我呀，把孫子養大，看著他成才，給老蕭家光宗耀祖！就能去見我家老頭子嘍！”

“行！一定能有出息！你家孫子叫什麼名？”

“大名叫蕭別，叫栗子就行！認生，不愛說話，見人就不吱聲，也不知道隨了誰。”

“我孫女叫柳絮，在家看著火呢，趕明帶來讓你看看。”

“上學了沒？”

“九月鎮上小學開學，送過去就行了，栗子呢？”

“也到年紀了，這孩子不讀書就沒什麼出息，我沒文化但也知道不能苦了孩子，送進去也不知道人家小學收不收。”

“戶口還是咱雲山的吧？那就行，咱自己家鄉的小學還能不收？”

“燕霞姐你先回去吃飯，我去收拾收拾，不然住不了人。”

“我先回去了。”

“走了啊！”

柳絮在廚房燒火，眼瞅著天黑了，肚子嘰裡咕嚕叫。

“絮兒，行了行了，餓了吧，以後奶奶沒回來你就自己先吃，把碗拿著咱吃飯。”

“我要和奶奶一起吃！”

柳奶奶幸福地摸摸柳絮的小臉蛋。

“奶奶，鬼屋裡的奶奶是誰啊？你們認識嗎？”

“那是奶奶年輕時的老姐妹，也是個苦命的，兒子媳婦都沒了，帶個小孫子回來的，這樣，你那這些，去給張奶奶送過去，他們兩個剛回來，興許連飯都吃不上，拿著，送過去。”

“知道了！奶奶！”

柳絮從小就好奇那間房子裡什麼樣，經常趴在門縫上往裡邊看，這時終於有正大光明的理由進去了。

“有人在家嗎？我是我奶奶的孫女！奶奶讓我給張奶奶送吃的！”

“呦，這是柳絮吧？快進來！”張奶奶笑得臉皺成了包子褶，接過柳絮手上的盤盤碟碟，怎麼看怎麼覺得這個娃娃漂亮可愛，再想起自己脾氣古怪的小孫子不禁搖搖頭。

“張奶奶為什麼搖頭啊？我做錯什麼了嗎？”

“沒有，沒有，絮兒什麼都沒做錯。”張奶奶喜歡的緊，“裡邊髒，你在這等會兒啊，別走了啊。”

“唉！”

柳絮四處打量，剛才見到的小孩呢？他的眼神看起來很嚇人啊。

蕭別一早就知道有人來了，他的性格不喜歡見外人，所以在壓水井後面坐著，等那個嘰嘰喳喳的女孩走了再出來。

“你是栗子？我聽奶奶這麼叫你的。我叫柳絮。”

“你怎麼不說話啊？”

柳絮疑惑地圍著蕭別轉，這個男孩好像不會說話，一直都不抬頭，就給她看一個後腦勺，頭髮短短的，亮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