聲,熊熊火光映照下,隱約還能看到有人好似中了邪一般正在手舞足蹈。
而四周圍跪滿了虔誠的村民。
這場面是如此的詭異。
死寂中。
沈烈打馬上前,低聲道:“這是做什麼?”
田洪在馬背上欠了欠身,陰沉道:“拜蝗神。”
沈烈心中凜然,點了點頭,原來是在跳大神,他將眼睛眯了起來看著這詭異的畫面,覺得汗毛都要豎起來了。
再細看之下,沈烈才發現那村口竟然有一座破破爛爛的廟宇,應該便是傳說中的蝗神廟。
廟中祭祀的是蝗神劉猛。
傳說劉猛本是天上的蝗神,後來轉世投胎到了人間,於是懼怕蝗災的百姓便紛紛為劉猛建造廟宇,用香火供奉了起來。
每每到了蝗災爆發的年份,這蝗神廟的香火自然便會旺盛起來。
看著那些虔誠的村民,沈烈眉頭大皺,這些人不想著救災卻跑來跪拜神明,祈求上蒼憐憫。
這叫什麼事兒呀?
此時張靜修也打馬上前,看著那幾個正在跳大神的神棍,忍不住低聲咒罵起來:“這些個妖言惑眾之人,真是罪該萬死!”
一聽這話,田洪當場便嚇了一跳,忙勸阻道:“可不敢瞎說……蝗神他老人家怪罪下來便不妙了。”
連田洪都這樣說,張靜修便氣鼓鼓的不再多言。
沈烈雖眉頭大皺,卻低喝道:“不必多事,走!”
於是一行人快馬加鞭,繼續向著京城方向疾馳而去,路過那村口的蝗神廟,沈烈在馬背上細細觀瞧。
只見那跳大神的妖人越發猖狂了,守在村口的一些青壯年手持刀叉,警惕的看了過來。
“駕!”
一聲低喝。
沈烈拍馬離去,心中輕輕嘆了口氣,這渾濁汙穢的人世間呀,亂七八糟的什麼亂象都有。
真是一言難盡。
天色漸漸放亮。
西苑。
黎明時分,皇上的臥房中死一般寂靜,而宮女太監們彎著腰,低著頭守候在門外,連大氣也不敢出一口。
臥房中。
一夜沒閤眼的朱翊鈞坐在龍椅上,好似沒了魂魄的木頭人,看著窗欞上爬滿的蝗蟲發呆。
而馮保和手下的大太監在一旁垂首站著,眼觀鼻,鼻觀心,人人臉上都寫滿了憂心。
當天色大亮。
朱翊鈞便好似從一個深沉的噩夢中醒來,揉著痠痛的額頭,低低道:“太師怎麼說?”
馮保趕忙應道:“太師也是一夜未眠,天一亮,內閣已頒佈緊急政令,命各地官員立刻組織人力撲滅蝗災,有不作為而導致蝗災蔓延者降罪……各司官不監督、巡察捕殺情況者,也要降罪。”
朱翊鈞點點頭,太師和內閣那邊的應對還算得法,讓他心中的抑鬱稍解,萎靡的精神也振奮了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