厲凌掃了一眼這個小丑一般的傢伙,只覺手指有些發癢,拇指搭了搭中指,又抵了抵食指,印決捏了又放,放了又捏。
你沒說錯啊,分分秒秒我都可以叫你死的很懸疑、很恐怖、很精彩、很玄幻,很好萊塢。可是,總得給青瞳一個面子吧,這裡是她的地兒呢。
想到這裡,厲凌舒展開了捲曲搭著的手指,望向已然好幾天沒見的、真的有些朝思暮想的洛大小姐。
依然綽約璁瓏,傲貌驚世,依舊氣華高潔,不染俗塵。
胭脂如今,佳人如昨。
再次見到她,厲凌毫不懷疑,縱算世人認為“輕狂總把空諾許,年少拋人容易去”,他也認定了,哪怕她已經徐娘半老,哪怕她已經皺紋滿頰,哪怕她已是耄耋老嫗……
她依然在自己心中,綻放著在她最美的時候,自己遇見她的那些春水流光。
她是自己天定的妻子,必然牽手共度一生的伴侶,那是前塵修了一百年一千載才能修來的、今世共枕一眠的伉儷!
哪怕她牙齒落盡、青絲頓白,她都是自己心中永恆的女神。
而洛青瞳只在和他目光一對視,心裡便是咯噔一聲,剎那間已感受到了他那眼眸中深深的、琬琬的、綿綿的、熾熱的情衷。
一瞬間,她便覺面頰一熱,不由自主地埋下頭。避開他那滾燙的視線。
她到現在才發覺,那一夜的春情激盪,仍在時時刻刻、絲絲縷縷地衝擊著她的心絃,似要讓她徹底地淪陷,繳械。
那一夜後,她考慮了很多。很久,然後,她的心頭漸漸地湧上了一種怪異的感覺,這是她二十來年從未有過的感覺。
這種怪異的感覺,有時候非常矛盾,偏偏一直纏繞著自己,揮之不去:明明想努力忘記他,卻又時常想著他會不會先把自己忘了;
明明覺得他年紀還小、和自己根本就不適合,明明覺得他配不上自己。可也覺得他並不比別人差到哪裡去;
可是明明討厭他的自高自大,倚老賣老,為老不尊,卻又總想再聽他口水紛飛地解說、看他在舞臺中央唱獨角戲一般的表演;
明明討厭看到他那笑起來露出一口潔白牙齒的陽光笑容,卻又總在想他是否對著別的女孩也會這樣笑;
明明覺得他並不高大強壯,肚子上一定沒有八塊腹肌,可是躲在她身後,總覺得他是那般的高大、那般的威猛……
這到底是什麼感覺呀?
都怪這賊老天。非要把我們強扭在一起、在我們什麼都沒有準備好的時候,竟然讓我們以這樣的方式開始!
以這樣水乳交融、再也無法分隔的靈魂烙印。一夜便是終生,一夕便成永恆。
看著他那亮閃著精光鋒芒的眼神裡,透著的依舊是對自己無限的寬容、讚賞與愛慕,就像那一晚在自家莊園一般。
曾幾何時,這道目光讓自己覺得自己竟是這般的弱小和無助,這般地需要被人疼愛和擁懷……
洛大小姐怕了。怕自己真的要淪陷。
她惶然,也許自己以後真的不會寫下一個“靠”字了。
什麼門當戶對,什麼學識風度,什麼財富身份,什麼年齡隔閡。竟被他這望來的一眼,統統化解。
她的心頭,不知為何突然一暖,眼眶竟是一熱,然後,她迅速收斂心緒,銀牙緊咬,輕籲一口氣,眼神凌銳地望向了對面的那個“未婚夫”——葉家大少爺葉瀟。
葉瀟明顯看得懂她這眼神的意思,當即朝那個老鼠年輕人喝道:“小辰,閉嘴!這裡不是你說話的地方!”
“三哥,那小子太囂張了,你忍得了我可忍不了!”老鼠眼蔑了一眼厲凌,說罷又坐了下去,繼續抱著頭半躺在椅子上,眯著眼打量著厲凌。
“這是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