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他的琴還在這裡,料想總不至於不回來的吧?”
哪知書僮的回答,登時令她的希望好像肥皂泡般消失:“陳相公說,他要到別的地方去,不回來了。這一張琴,是他要我替他送給少爺的。”
雲瑚呆若木雞,陳石星走了,在她眼前的卻是受了重傷的段劍平,她該怎麼辦呢?
些時殷宇亦已聞聲來到,剛聽得那小書僮叫道:“雲姑娘,你怎麼啦?”
殷宇一見這個情景,也是不禁一驚,連忙問道:“這人是誰,雲姑娘,你沒事吧?”
雲瑚瞿然一省,說道:“他是大理段府的小王爺,是我和石星的好朋友。殷叔叔,麻煩你替我暫時照顧他,我要出去一趟。”
“你去哪兒?”殷宇問道。
“我去找陳石星去!”殷宇尚來得及問她是怎麼一回事情,雲瑚已是跑出去了。
留在門內的是驚愕的殷宇和發呆的小書僮。
那小書僮呆了一會,也終於明白了。他明白了主人所說的話不假,“看來雲姑娘的確是愛上了陳相公了。”他也明白了陳石星為什麼不肯和他們踏進殷家的原因了。陳相公是這樣的一個好人,唉,昨晚我還罵他是癲蛤膜想吃天鵝肉,真是不該!”他的心裡不覺一片茫然,不知道是希望雲瑚能夠把陳石星找回來的好還是找不著的好。
當然雲瑚是找不到陳石星的,陳石星有心躲避她,如何能讓她追上?
街道上還是靜悄悄的,想找個人打聽都沒有,她根本就不知道陳石星是走向何方?
當雲瑚還在滿城尋找他的時候,陳石星已經離開桂林了。
“獨秀峰青灕江波冷,花橋煙月膜肪。春去春來,花開花謝匆匆,故園景色,他是隻能遙望了。
陳石星懷著雲瑚給他採擷下來的那顆紅豆,步出城門,心中不無惆悵。
那些平地拔起的石山,幽逮奇幻的巖洞,空靈嫵媚的峰巒,清澈見底的溪流,萬馬奔騰的飛瀑一這一些如詩似畫的故鄉山水,今後只能出現在他的夢中了。
心中悵悵,他不覺彈劍長嘯,又再一次低聲吟哦:“知我者謂我心憂,不知我老謂我何求?悠悠蒼天,彼何人哉?”他這一叫彈劍,不由得又是多生一重感觸了。
這是張丹楓傳給他的白虹寶劍,另一把青冥寶劍則在雲瑚手中。白虹、青冥本來是雌雄雙劍,是張丹楓夫妻的定情之物,在他臨終之際,特地留給他們的。
陳石星把古琴送給段劍乎,是為了他心裡許下的一個諾言;雖然他沒有和段劍平當面說過。
想起自己暗許的諾言,陳石星不由得又是心中苦笑了:“我本來想把這古琴當作他們的結婚禮物,想不到後來雲瑚把一粒紅豆送給我,令我幾乎改變了主意。好在我有自知之明,瘌蛤蟆怎配吃天鵝肉呢!如今我是提前送出這份賀禮了。不過這柄白虹寶劍,是師父留給我的,卻是不能送他。”他自輕自賤,自嘲自笑,卻又帶著無可奈何的惆悵的心情,彈劍長嘯,憫憫前行。也許他自己也沒發覺,他對這把白虹寶劍,已經有了另外一種更深沉的感情,除了因為它是師傅的恩賜之外。
茫茫人海欲可之,終於他得了個主意:“在這個世界上,只有丘遲丘老前輩是我爺爺和爹爹準一尚存的朋友,他又是這樣愛護我,我為什麼不去找他?同時也好把我已經替他完成了那件心願的事情告訴他。”
丘遲本是在王屋山下開設一間兼賣酒菜的茶館的,那天由於他被迫出手,幫陳石星打跑了呼延四兄弟,只好關了鋪門,但他告訴陳石星,他仍將隱屆王屋山中,並曾叮囑陳石星,要他在桂林之行過後,回來務必找他。
在王屋山,他可以比較容易打聽到雁門關外的訊息。金刀寨主的山寨就在雁門關外,在中國和瓦刺接攘的山頭。